軍營中。
雲歲晚離開帥營出來,再無人用輕蔑的眼神看她。
回到營帳,就見白日裡叫囂得最厲害的孫大壯守在外麵,見到她單膝跪地。
“縣主,今日是我不對,我還以為你真和他們說得一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我孫大壯敬你是條漢子,給你賠禮了!”
他說完後,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對,支支吾吾想要解釋。
雲歲晚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我若毫無功績便成為了百夫長,你們不願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下一次,不要這樣莽撞了。”
她聲音柔和沒有遷怒,讓孫大壯更加慚愧。
他回去直接告誡自己手下的人,誰要是再敢在軍營裡說樂安縣主的壞話,他孫大壯第一個不答應。
雲歲晚自然不知道這些,她進了營帳,還未收拾好東西,又聽衝進來的哥哥雲景川好一通恭維。
雲景川說話的時候,拍了她後背幾下。
雲歲晚疼得直冒冷汗,偏又馬上要去執行任務,不想哥哥擔心,生生忍了下來。
直到雲景川離開,雲歲晚才脫下衣服,對著鏡子艱難地給自己上起了藥。
軍營裡都是男人,找彆人上藥也不方便,可自己實在吃力,總不能去找蕭朵吧。
她用了好大力氣,也隻能堪堪碰到邊緣,手背過去力道掌握不好,大顆大顆的汗順著頰邊碎發滴落,白皙的臉頰泛起潮紅,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痛得叫出聲。
營帳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雲歲晚警惕地穿上了衣服。
“誰?”
“奴婢是軍營的廚娘,王爺吩咐我過來給縣主上藥。”
柔和中年婦人聲音響起。
雲歲晚看著手裡的藥,啟唇讓人進來了。
中年婦人穿著一身藕合色布藝,看著四十歲上下,進來的時候有些拘謹。
“勞煩了。”她將藥膏遞給婦人,轉過身去。
婦人動作小心,但到底不是專業的,還是讓雲歲晚偶爾有些吃痛,但比起自己上藥來,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廚娘出來的時候,扶青還等在外麵,“怎麼樣?”
廚娘有些心疼,“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竟然舍得弄傷自己,不過隻是擦傷,並不嚴重,上了藥幾日就能好。”
扶青鬆了口氣。
王爺何曾對一個女子這樣上心,從前蕭將軍重傷,都是軍醫看過無礙就行,如今都能想起縣主是女子,上藥不便,吩咐他去找廚娘過來。
想到這,他又不免擔心,此去西厥邊城,危機重重,要是縣主不能應對,豈不是......
他正想著,就有兵士跑過來,和他耳語了幾句,將密信塞到扶青手裡。
扶青打開一看,心裡咯噔一下,疾步走向帥營。
“王爺,不能讓縣主一個人去邊城。”
楚修遠打開密信,他的人攔截的,正是三皇子派人送來的密信,上麵清晰地寫明了守軍和援軍情況。
扶青氣急,“若這密報到了西厥公主手裡,臨州就岌岌可危了,三皇子殿下怎麼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他也配做大夏的皇子?這種人竟妄想做儲君!”
為防止密信中途遺失,謹慎的人定然會同時放幾路消息出去,也就是說即便他們攔了一路,西厥公主依然會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