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遠看了纏上紅綢的文房四寶一眼,“作催妝詩?”
沈淺淺不怕楚紹譽,卻很怕楚修遠,立刻從袖子裡取出了榴花剛剛遞給她的小抄,恭敬地放在桌上。
壓低了聲音,“王爺,提前給你準備好了,抄一遍就行,畢竟是習俗。”
楚修遠今日是看著極好說話的,但沈淺淺也不敢在他麵前放肆,放下了小抄,就立刻後退了兩步。
楚修遠臉上的玩味一點點消失,所有人都看得出,王爺不樂意了。
熱鬨霎時變成了寂靜。
楚紹譽立刻過來勸,“皇叔,我了解過做催妝詩是慣常的習俗,真不是有意難為你,你就抄一遍嘛,不然皇嬸麵子上也無光。”
沈淺淺眉頭緊緊蹙起,瑞王殿下連抄一首詩都不樂意,婚後真的會對歲晚好嗎?
她突然對瑞王爺不滿起來,後悔當初沒有竭力撮合雲歲晚和自己哥哥。
許是楚紹譽的勸告起了作用,楚修遠終於踱步走到了桌子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瑞王殿下要開始抄寫了時,他抬手將小抄拿起,團成球扔了出去,“本王娶親,何必假人之手。”
雲歲晚不知道榴花春水的準備,隻聽得外麵突然靜了下來,讓春水去看看。
春水剛要開個小縫,就直直對上了扶風呲著大牙的笑臉,他立刻王爺一氣嗬成的催妝詩遞了進來。
“姑娘,這是我家王爺的詩箋,煩勞呈給新娘。”
春水立刻取過紅綢折子,快步遞給自家小姐。
雲歲晚打開一看,霎時就紅了臉,榴花和春水也湊了上來,隻見上麵寫著。
“佳人似畫耀華堂,紅妝乍啟韻未央。眉若遠黛盈月色,眸似秋水映星芒。青絲綰就玲瓏夢,粉麵嬌柔映燭光。翹首以盼佳人至,共赴良辰意難休。”
春水懵懵懂懂,“小姐,你臉紅什麼。”
榴花敲了下春水的頭,“小孩子,彆瞎說。”
雲歲晚感覺臉頰燙極了,把紙箋拿出來塞進了袖中,放下了蓋頭,“扶我出去吧。”
“是。”
雖然春水還是不懂小姐在臉紅什麼,但立刻就揚起笑臉和榴花一同扶著小姐出門。
咯吱一聲,大門打開。
美人蓋上了蓋頭,還是看得出是個美人。
身姿窈窕,鑲金嵌玉,還未至近前已有香風陣陣,清雅脫俗。
榴花和春水剛扶著雲歲晚走了幾步,楚修遠就踏入眼前,“我來牽著娘子。”
雲歲晚聽見娘子兩個字,臉上愈發滾燙,周圍人都是哄笑。
兩人還未過大禮,隻能由一根幫了紅花的紅綢帶著。
雲歲晚眼前是紅蓋頭,隻能從紅綢下看見楚修遠流光溢彩的紅色袍角,聞得到他身上的沉水香氣。
唇角映出淺淡的笑意。
行至門前,門口眾人領了喜錢,一掃剛剛的議論,都哄笑著要看新娘子,全然看不出剛剛這些人還說過雲歲晚不配的話。
混在人群中的紈絝公子叫得最大聲,婚禮無大小,隻圖熱鬨,因此他們說話也沒什麼忌諱。
“新娘官英武,也讓我們看看新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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