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百官都著了禮服,禮月交替,文安帝著袞服登上祭祀的長階,五皇子頭戴皇子金冠,手持寫了祭文的錦帛跟在其後。
三皇子一派近日幾經打壓,中立的臣子也不免有了傾向。
如今文安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次祭月陪同的又是五皇子,許多人都覺得以後即位的十有八九就是五皇子。
眾臣對三皇子愈發懈怠敷衍起來。
“你看五皇子威嚴矜貴,當真有皇室氣派。”
“那是自然,五皇子是最像陛下的。”
隨著文安帝和五皇子登上祭壇最後一階,下麵有大臣拍起了馬屁,完全沒有顧及三皇子就在旁邊。
楚紹彰看著祭壇最上的兩道人影。
今日一過,這些人就會知道,誰才是最像父皇的。
畢竟當初父皇的王位,也是搶來的。
祭月大典開始,眾臣叩拜,五皇子打開祭文,替文安帝誦讀。
“明月高懸,清輝普照。銀漢璀璨,群星拱衛祈月神佑我大夏,永享太平,四季和順,萬民安寧”
一切都十分順利,日頭也較之平時更和暖一些,風隻將碎發輕輕撩起。
有大臣急著誇讚五皇子,“看來是陛下與殿下福德深厚,連天氣都格外眷顧。”
從來天象都與帝王品格掛鉤,文安帝自然樂意聽,連帶著看楚紹譽都又順眼了些。
祭禮完畢,五皇子與陛下順著大紅地毯走下,就在即將走到最後一階的時候,倏然風雲變換,狂風大起。
楚紹彰冷笑,看向那剛剛說話的大臣,“這又作何解釋啊?父皇自然是明君,難道是五弟品格不端,熱鬨了上蒼?”
文安帝與楚紹譽已經走下了祭台,楚紹譽忙跪地,“兒臣品格清明,請父皇明察。”
祭月大典出現黑雲密布的天氣實在不是個好兆頭,文安帝心上煩躁,敷衍地揮了揮手,轉身就要上輦轎離開。
天色又陰沉了些,兩側紅黃相接的旗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卻也掩蓋不住突然出現的喊殺聲。
文安帝大驚失色,向聲音來源看去,還不等看清楚,突然有一隊蒙麵人衝了出來。
“帝王無德,寵幸奸佞,今日就由我們來取你狗命。”
那些人齊齊抽出腰上配劍,道路兩側高柱上燃著的祭祀炎火為黑雲低垂的天幕衝出稀薄光亮,將那群人配劍上的寒光染成了赤紅。
高官大臣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幾位文臣差點暈過去。
文安帝穩定了心神,召出帝王護衛。
帝王身側皆是重甲侍衛,怎麼會懼怕小小刺客。
祭祀大典上不止有重臣皇親還有貴族親眷,端淑就站在雲歲晚身側,其他女眷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端淑還有心情評價這些個刺客的容貌。
“皇嬸,你看那個離父皇最近的,腿上的肉倒是均勻,隻是上身笨重了些,不夠美型,難怪連羽林衛都不及。”
雲歲晚雙手交握站立,“公主倒是心思豁達。”
刺啦——
刺刀出鞘聲在雲歲晚耳側響起,她下意識後撤一步,就見端淑手指利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