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被那個委員會裡的人當成出氣筒了,抓住了一點把柄死命的就開始攻擊。
不得已,他被調整到外地去工作,也算是對他的一個保護。
他離開了,空出來的這個位置可是非常重要的,肯定不能讓委員會那幫人拿走,所以才有了非常突然的連夜人事調整。
如果那隻幕後黑手真是李學毅,那麼可能就是這次調整徹底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使得他後邊的布置一步錯步步錯。
因為一切都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尤其是忽然跳出來的這個李言誠,更是讓他幾個布置徹底失效。
這中間還有一個關鍵人物是蘇孝同。
李學毅在一處乾的時間比較長,按理來說一處上下應該都是他的自己人才對。
可就是因為有蘇孝同這個二代在,他雖然資曆夠深夠強勢,但也一直都沒辦法徹底將一處弄成他的大本營。
好幾次他都想把這個二代調出一處,可惜胳膊扭不過大腿。
主要還是因為蘇孝同並不是那種來混資曆混日子的,而是來真心做實事的,他還性格隨和,很能跟同事們打成一片,任何事兒都身先士卒,要不然也不會有他中彈的事情發生了。
以上種種原因彙聚到一起,才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麵。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李學毅確實就是那隻幕後黑手。
“方局?處長,你說方局那邊……”
李言誠的話還沒說完,老許猛然就掄了把方向,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掉頭。
“對啊,怎麼把方局給忘了,走去他家坐坐。”
“去方局家?”李言誠臉上此刻就是一大寫的懵逼。
什麼鬼這是?
我還餓著呢。
我還想回家呢。
我幾天都沒早早回去跟我乾兒子玩啦。
他砸吧砸吧嘴,轉頭看了眼一臉嚴肅之色的老許,想了想後還是把話又給咽了回去。
碰上這麼幾個乾工作玩命的領導,真的是能要了人的老命。
……
就在老許帶著李言誠去方局家的時候,在外邊跑了一天的蘇孝同終於從他叔叔那裡磨來了一個消息。
也不管幾點了,回處裡自己開了個介紹信,就帶著偵查科副科長孫河,驅車趕到了位於慶延縣的慶延監獄。
來這裡見一位建國初期被判了無期徒刑,並且被規定限製減刑的家夥。
當那個犯人被看守從監所裡叫出來,然後帶到審訊室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被提審過了,更彆提還是晚上。
當他看到過來提審他的人還是兩個最多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時,就更懵了。
“政府,是要提審我嗎?我記得六監所有個跟我同名同姓的,也叫張大江,比我得小二十歲,彆是您幾位搞錯啦?”
被看守帶進審訊室內坐到可以固定的椅子上後,這個已經有六十歲的犯人,還好心的跟坐在他對麵桌後的蘇孝同和孫河提醒道。
“解放前道上那個江爺如果是你的話,那就沒錯了。”
“呃……嘿,還真是找我,稀罕,可真稀罕,現在的公安都這麼年輕了嗎?怎麼派兩個娃娃過來提審我,你們領導就不擔心我不配合嗎?
我就納悶了,我一直在這兒關著,這麼多年都沒人來看過我,怎麼今天想起我來了,你們……”
這個叫張大江的家夥從一坐下就開始吧唧吧唧的說個不停,一副滾刀肉的模樣。
也是,他被判了個無期,又限製減刑,也已經都六十多了,這輩子是沒什麼指望了。
就算現在讓他出去他可能還要考慮考慮呢,所以自覺自己沒什麼好害怕的,彆說麵對前來提審他的人了,就算是看守他都敢調侃。
“張大江,我是社會局的,不是公安,也不是你整天麵對的監獄看守,你如果不乖乖的閉上嘴,然後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明天我就給你換個地方,保證讓你好好品嘗一下生不如死是什麼感覺。”
蘇孝同掏出煙給自己點上後,雲淡風輕的說道。
嘎……
社會局?
張大江那雙眼睛瞪的像牛鈴似的,嘴巴半張著愣了半天才合上,悻悻的說道:“原來是社會局的人啊,想問什麼就問吧,不過我要先說清楚,你們能來找我,打聽的肯定是以前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未必能記住。”
“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能讓你想起來。”
“你……”
“少廢話,我問,你答,想不起來慢慢想,這裡想不起來咱們就換地方想。”
蘇孝同的臉一沉眼睛再微微一眯,那股子氣勢立馬就起來了,張大江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後,乾脆的點了下頭:“您問。”
站在一旁的看守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來這裡上班三四年了已經,平時負責管理的就是張大江所在的二監區,還沒見過這老貨這麼乖的時候呢。
“我跟你打聽個人,你好好想想記不記得一個代號叫石頭的,那邊的人。”
“石頭?代號?您給我個大概時間啊,時間範圍太廣我也沒法想。”
“應該是四五年左右吧,據說是轉門負責乾臟活的。”
“您彆急,我想想啊。”
聽到張大江這樣說,蘇孝同將他剛才放到桌上的煙往孫河那邊推了下,示意讓他去給點根煙。
抽上煙,張大江彆提有多愜意了,不過他也沒忘了正事,努力的思考著。
直到一根煙抽完,他方才有些遲疑的說道:“您說的石頭不是一個人吧?”
“不是人是什麼?”蘇孝同眼一瞪。
瑪德,難不成你想告訴勞資石頭是個妖怪嗎?
“不不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石頭這個的代號,並不是一個人在用。”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
“我知道的石頭,前後應該總共是四個人,第一個被小日子給殺了,第二個最神秘,隻聽過一些傳聞,到底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至於後兩個純粹就是湊數用的,前兩個是正兒八經那種乾臟活的,就活躍在京津一帶。”
“湊數用的?什麼意思?”
“呃……”張大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蘇孝同,咬著牙說道:“我隻是聽說,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我就是聽說,最後兩個石頭好像是為了讓你們那邊誰立功用的,其實被清除的那倆,都沒接受過正規訓練。”
一口氣說完這些,張大江將腦袋深深的低了下去,他可不想承受對麵那家夥的狂風暴雨。
蘇孝同和孫河二人整個都愣住了。
這要是真的……
“張大江,你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蘇孝同深吸一口氣,硬是壓下了心中那團不住往上冒的火。
“您應該知道我當年是乾嘛的,我們那裡,各種消息漫天飛舞,其實當時知道這件事兒的人不少。
尤其是最後一任石頭,他是我那裡一個姑娘的常客,他究竟有沒有那種乾臟活的本事,彆人可能不知道,但經常招呼他的姑娘還能不知道嗎?
我那姑娘稍微一掙紮他連人都壓不住,就這樣式兒的還乾臟活?掃大街都嫌費勁吧?
他死了以後,我經常找的那個姑娘還給他燒過紙錢呢。
你們的人壓根不會到我開的那種地方去玩,所以可能這些事兒沒人知道罷了。”
張大江以前做的生意雖然是下九流,但那種地方也確實是各種消息的集散地。
這家夥就是解放後還不開眼,繼續做那生意就不說了,還敢玩強的,那不處理他處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