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孝同將吸進嘴裡的煙吐了出來,不管怎樣,想到了就去查查。
剛好現在要見人也方便。
很快,張紅兵拿著梁金花的資料和孫河一起過來了。
“老孫,梁金花你有印象吧?”接過資料後,蘇孝同看向孫河問道。
“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紅兵剛才拿這份資料,我還真就想不起來這個女人。”
說這話時,孫河一臉的凝重。
都不是笨人,一被提醒,馬上就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沒關係,現在想起來了,我們查她。”
“資料上肯定看不出來問題。”
“我們去正麵接觸她,她現在跟公公婆婆,還有她孩子和小叔子一家都被保衛處在招待所隔離審查著呢,我們現在就去見見她。”
蘇孝同低頭粗略的翻看了一遍梁金花的資料。
資料內容並不多,履曆方麵也很簡單,他主要是看了看照片。
“紅兵,梁金花的全身照有沒有?”
“應該有吧,韋海平死後,他家裡很多東西都被封存搬過來了,還沒還回去。”
“這樣啊紅兵,我和老孫現在去局招待所親自會會梁金花,你去找到一張她的全身照,等曹萬泉醒來後,你把照片拿過去讓他看看。”
“蘇處,你懷疑她……”
“薛保來的照片給曹萬泉看過了,曹萬泉非常肯定,給他安排任務的上線,也就是安排他認識韋海平的那個人並不是薛保來,說那個人的個子沒那麼高。
這就表示,就算薛保來是潛伏者之一,那也還有另外一個人。”
“可是女扮男裝……會不會有點……”孫河皺著眉頭盯著資料上梁金花的一寸照看了又看,還是覺得有些不可能。
“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吧,處長他們去抓薛保來,咱們也不能閒著不是麼。”
“這你說的沒錯,反正辨認一下也不費事,不過曹萬泉再醒來我估計到晚上了,他上午醒來過。”
“不管,紅兵你把這事兒記住。”
“是”
“走老孫,咱倆去會會這位罪犯家屬。”將手中的資料交到張紅兵手中,蘇孝同抬腳便向中院方向走去。
“好嘞”
……
火車上
閒著沒事兒乾什麼?
對老許、李言誠他們來說,閒的沒事兒就是把案件從頭到尾在梳理一遍。
六個人坐在一個包廂裡,按照時間線,一個人說,一個在本子上記,不看以前的記錄,就按照記憶走,如果有缺失其他人在補充。
“言誠,曹萬泉說薛保來的身形肯定不是他那個上線是不是?”
“對,薛保來的個頭在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的樣子,曹萬泉有一米七,他的上線比他個子低,據他說能矮小半頭的樣子,粗略估計最多不超過一米六五,身材偏瘦。”
“他還說,他那個上線每次見他就算是晚上,也會包裹的嚴嚴實實是不是?”
“沒錯”
“還戴手套?”
“對”
“他戴手套做什麼?害怕留下指紋?應該不至於吧?”
“也許是怕手冷。”
“四月份那次見麵還冷嗎?”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他的手上有比較明顯的印記,他不想被彆人看到,因為通過那個印記,彆人可以很輕易的猜到他是誰,或者說找到他。”
“就像那個老頭說的被剁了兩根手指頭的那個什麼佟八指那樣?”
“不一定是缺指頭,也有可能是多指頭呢,還有可能是手背上有胎記。”
“唉,這個人很神秘啊,案發至今十天了,咱們連這個人的一丁點線索都沒有。”老許有些感慨的搖搖頭。
“那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神秘一點的話,可能早就暴露了。
也不能說沒有線索,還是有一點線索的。”
“什麼?”
“這個人跟韋海平認識。”
說到這裡李言誠停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後接著說了下去。
“其實我這兩天一直都有在思考,我們一定是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處長您看啊,首先咱們明確一點,韋海平過去的檔案還是比較全麵的,他肯定不是潛伏者。”
“對,即便是解放前,他的檔案也比較清白,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成長軌跡,這點問題不大。”老許點點頭確認了李言誠的說法。
“那麼他又是怎麼被發展成幫凶的?我相信,這種發展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換句話說,發展他成為幫凶的人,應該就在他身邊能經常跟他接觸到。”
“有點道理,你繼續說。”
“問題來了,根據廠裡同事,家屬,以及他的一些朋友提供的信息來看,咱們把他經常接觸的人幾乎都查了個底掉,可就是什麼都沒發現,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了呢?”
這年頭不比後世,人們經常來往的朋友基本上都在身邊,稍微遠一點可能一年都見不了一兩次麵。
一個成年人被人洗腦去乾掉腦袋的事情,憑一年一兩次見麵就想說服一個人去乾那事兒可不太容易。
可韋海平死後身邊的人都被查過了,沒發現什麼明顯有問題的人。
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就沒有那種關係特彆好經常見麵的朋友,無論跟誰來往,似乎都給人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
“會不會是關小鳳或者關維正發展的,然後通過那個神秘上線介紹給的曹萬泉。”
這話是田林君說的,他說的這種情況還是有可能的。
但這對他們正在討論的那個神秘上線沒有任何幫助。
老許這是皺著眉頭伸手敲了敲小桌子:“照這樣說的話,關家母子能同時跟兩個幕後人都聯係上?這有點不正常吧?”
“那就是通過薛保來聯係的那個人。”
六個人坐在包廂裡一直討論到晚飯時間,這才去餐車吃飯。
而這邊蘇孝同和孫河二人,也剛好踩著點從招待所見完梁金花出來。
“老孫,談談你的印象。”
剛坐到副駕駛,蘇孝同就開口說道。
“我對這個女人隻有一個感覺,冷靜,非常冷靜,雖然她精神上看著有些萎靡,臉上的悲傷之色也很濃。
但我不知道蘇處您注意到沒,她回答問題很有條理性,有的問題之前被問過,她有準備我能理解,畢竟那些問題被問過可能不止一次了。
但您剛才有幾個問題非常明顯之前不可能問過,就像最後一個問題,您讓她談談對薛保來的看法,她雖然在聽到這個問題後顯得有些錯愕,可還是很快的就條理分明的講了幾句。
說實話,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她丈夫還被確定為犯罪分子,我是有點難以理解她這種麵上看著悲痛欲絕,但實際上骨子裡卻冷靜異常的狀態。”
聽完他的分析後蘇孝同沒做出評價,轉而說道:“老孫,咱們假設,隻是假設啊,假設她和薛保來都是隱藏在幕後的那隻黑手,你覺得他們倆誰是主導。”
“她,梁金花,如果說薛保來身上還有那麼點脈絡可尋的話,在她身上我感覺找不到一點痕跡。
今天如果不是你提起她,我好像都已經把這個人忘掉了。”
是啊,蘇孝同也有些後怕,下午如果不是尹安達說到了她,他也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女人,如果她真的是那隻幕後黑手,她確實把自己藏的太好了。
他有些後悔沒有早點想到這個女人,現在李言誠離開沒在,回來還不一定哪天呢。
否則直接先給這個女人開審,那他們可能就不用冒險了。
現在讓他審這個女人,他可一點撬開她嘴的把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