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這您就放心吧,羅敏那丫頭還是很不錯的。”
“人不錯我知道,但她終究還不滿二十,雖說是在那種家庭長大的,但我想羅老也不會讓她一個十幾的娃娃參與什麼事情吧。
羅老的為人在那裡呢,他閨女的心性就算差也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我清楚,但看待不停變化中的事物,她的年齡在那裡擺著呢,終歸還是有自己的局限性。
你不是一直自詡是人家的娘家人麼,身為娘家人就應該多幫幫你這個小妹妹的夫婿。”
“您說的對處長。”蘇孝同略一琢磨便點了下頭:“我一定會的。”
“好啦,不說這個了。”老許將話題又轉移回到了案子上。
“中午我給鐘局在電話裡大概彙報了一下你那個推斷,鐘局又提出了兩個問題。”
“您說”
蘇孝同坐直了身子,同時翻開手中的筆記本準備記錄。
“首先一個就是證人的問題,曹萬泉見過的那個包裹嚴實的上線,據他說是男的,他不敢相信會是女扮男裝,這是他說的吧?”
“對”
“他同時也說,聽聲音那個上線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頭上關維正跟他的描述有幾分相似度,至於胖瘦這牽連不大。
但隻拿聲音來說,關維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之間的聲音差距還是比較大的,那麼他會那種變聲的技能嗎?
如果在後續的調查中能證實這一點,你那個推斷基本上還是能站住腳的。
否則證人在這裡擺著呢,證人說是個中年男人,你卻指著一個已經沒氣了的年輕人說這就是那個中年男人,無法讓人信服。
同樣,這個放到關小鳳身上也是如此,如果說曹萬泉和關維正之間不熟悉,他有聽錯的可能。
那麼薛保來和關小鳳可是那種熟到不能再熟的關係了。
假設你的推斷成立,這個女人確實是那個上線,那麼她在和薛保來接觸的時候必然也是使用的假音,否則姓薛的絕對能聽出來。
這就要求關小鳳也要會運用變音技能,她和關維正是母子,實際上隻要能證明一個人曾經學過,或者說會使用,還能找到證人的話,那另一個人基本也就沒跑。
這兩個問題可以看成是一個,下一步的調查圍繞這方麵需要下點工夫。”
“呼……”
蘇孝同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想查清楚這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了。”
“這個調查很麻煩,可案件走到如今這一步,就是再麻煩咱們也得咬著牙挺下去嘍。”
“是啊!”蘇孝同合上手中的本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處長,其實有時候咱們還是要更加堅決和果斷一些才對,這個案子原本根本就不至於做到現在這個夾生的程度。”
“我理解你說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那天我們如果果斷點把關小鳳拿下,那麼現在早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是不是?”
“沒錯”
“你這是事後諸葛亮,不看現在的結果,捫心自問那天你敢嗎?
科委領導那天過來興師問罪的場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個辦公室主任自己說錯了話被言誠抓住把柄一個反問,咱們那天根本就下不來台。
你光想著關小鳳交代了會怎樣,如果審訊完後證實她無罪呢?我告訴你,科委的領導絕對會把咱們往死裡踩。
到了那時候,我相信那個委員會絕對不介意落井下石。”
說到這裡,老許屈指敲了敲辦公桌,加重語氣繼續說道:“我相信你應該能想到真那樣的後果,咱們總部肯定會變天,搞不好安全委都會變天。
真到那種地步了,你、我、言誠,我們能去守島可能都是最好的下場了。
孝同,你現在也是副處長了,一切都要從大局出發,我們看似是在守護安全,但也要講政治。
用外邊很多人的話來說,咱們社會局看著位不高,但權重,眼紅的人不知凡幾,說賦予咱們的權力太重,應該收回去一部分。
現在大環境如此,咱們更要小心翼翼,看似是不給領導找麻煩,何嘗又不是不給咱們自己找麻煩。
以後那種冒險的事情還是要少乾,我現在回想偷偷跑南市去抓薛保來還一身冷汗呢。
這次是咱們賭成功了,賭失敗的話,唉……”
蘇孝同當然理解老許說這些的意思,他剛才也就是有感而發。
“對了處長,部隊那邊要請言誠過去幫忙,估計命令最遲下個星期一二就該過來了。”
“下個星期?是關於你愛人那個案子,還是咱仨捅出來的那個案子?”
“我老婆那個案子沒啥難度,都開始進入結案程序了,就是她工作上在審核的時候卡的嚴格了些,得罪了一個供貨廠家。
那個廠長找了一個大院裡的人幫忙查我老婆的底細,想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教訓教訓我老婆。
大院兒裡那家夥也是沒在意,根本就沒搞明白到底是要查誰,就順手安排給了外邊的人。
也就是個傻子啥啥不懂,都不知道我是乾嘛的,就跟個愣頭青似的,結果才把我們一家三口的名字打聽出來,就被一個賊給攪和了。
我哥帶人堵到那家夥廠子辦公室門口時,嚇的當場就屎尿橫流,我哥說給他熏壞了。
至於大院兒裡那家夥,他爸找到我哥門上想讓手下留情,我哥根本沒搭理,他兒子之前乾的事兒還沒查完,就光隨便翻騰出來的兩件就夠那家夥把牢底坐穿嘍。”
“照你這麼說,部隊請言誠過去就是為了咱仨倒騰出來的那個案子了。”
“嗯”蘇孝同點了點頭,又冷笑著搖搖頭說道:“傻子都能看出來,磨蹭這麼長時間才來找言誠幫忙,就是為了給那邊留下足夠的時間來做一些掃尾工作。
看吧,言誠就算過去從陳誌元嘴裡掏出來一些東西,到最後肯定也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顧老頭是越來越滑頭了,誰都不想得罪,難怪上邊有意思想把他換了。”
老許咧了咧嘴沒接這茬兒。
實在是沒法接啊。
蘇孝同嘴裡說的顧老頭是誰他當然清楚,安全委的常務委員之一,是他們社會局總部的頂頭上司,妥妥的大佬。
“那邊請言誠過去得幾天時間?”他忙轉移話題問到。
“一兩天吧,我也說不好,這案子我哥不負責,他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隻是知道個大概。”
“這樣的話,咱們這邊沒什麼他需要出麵審問的了吧,彆到時候耽誤事兒。”
“暫時沒有。”
“那就行,他是安全委的審訊專家,有命令了配合就行。”
“處長,如果沒其他事兒我先到後邊去,安排人對鐘局布置的這個任務展開調查。”
“行,先調查著看看吧。”
……
這邊結束了,李言誠那邊也結束了正在送劉主任往出走。
他實在是不太想跟這位劉主任說的太多,乾脆就把自己之前還在醫院上班時寫出來的一些東西拿了出來。
該說不說的這位劉主任還真挺不錯,他不白拿李言誠寫的東西,從他隨身帶的包裡拿出了他自己整理的一些心得。
到了劉主任這個地步,他整理的心得對於所有中醫大夫來說那都是寶貝。
雖然對李言誠來說貌似沒什麼用。
但這也是人家老頭的一片心意。
送到大門外車跟前,劉主任都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