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婭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特雷西斯,便轉身離去了。
“……”
而特雷西斯仍然無聲地搬運著大塊的碎石,他這時已經有些耳鳴,聽不見身邊的聲音——這甚至反而好受些,因為慘嚎和痛苦總是占絕大多數。
此時,特雷西斯的手上已經染滿了灰塵和泥土,這雙滿是老繭和疤痕的手握劍的時間大多時候比不上抓握這些廢墟和殘骸的時間。
鋼筋,瓦礫、碎石、磚塊,特雷西斯把他們一枚枚抄起,往周圍扔去。
薩卡茲戰士們幸存的總是少數,更多的是的屍體,或殘缺不全,或血肉模糊,皆映入他的眼簾。
“嗯……?”
突然,特雷西斯的動作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右臂往上傳來一股疼痛感,他看向自己右臂往上的肩膀,那裡正趴伏著一個硬幣大小的黑色物體。
當時,特雷西斯還以為隻是一隻趴在自己肩膀上不動的小甲殼蟲,便沒有理會,隻是仍然自顧自搬運著碎石和爛土。
而現在他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小甲殼蟲,而是一枚鑲嵌在自己肩胛骨的蝕刻彈彈頭,在這之前,自己甚至沒有一點感覺,隻顧著浴血奮戰。
在混亂的戰場上,薩科塔們的流彈總是意外性第一的頭號殺手,有些薩卡茲中彈了卻因為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而無法感知到疼痛,最後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
特雷西斯不發一言,他硬生生將那枚卡在他肩胛骨的蝕刻彈彈頭用手指硬生生拽出,這名薩卡茲人甚至麵無表情。
因為比起這枚蝕刻彈帶給他的疼痛,他的內心要比這痛上數十倍。
戰爭之時,留給薩卡茲們的是無儘的血與淚,劍與火。
而戰爭之後留給薩卡茲們的才是真正的苦痛。
同胞的慘死、破碎的家園、焦灼的大地……對於薩卡茲們來說,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們被迫習慣,卻永遠無法去主動接受。
憑什麼薩卡茲人就該得到這樣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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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鏡頭拉遠,博士也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前方另一處戰場的邊緣位置,進行戰況的彙總,以及經驗的攥取。
巴彆塔的惡靈站在戰場的無邊廢墟之上,彈坑還是溝壑都儘數在他腳下匍匐。
“博士……這是,最新的統計報表。”
彙報員蘇妮顫抖著將一份資料遞給了博士。
“……”
博士接過,隨後然後仔細閱讀。
“沒事了,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