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在醫務室裡……聽華法琳醫生和我說……”
阿米婭撲在自己懷裡,哽咽著說道:
“您、您接下來就算是什麼戰鬥都沒有……”
“蘭柯佩爾先生……您的生命也隻剩下不到十年了……”
蘭柯佩爾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件事自己都已經看開了,輕輕撫摸著阿米婭的背後,說道:
“華法琳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啊……嘛,不過想了想,一直瞞著倒也不是辦法,而我自己對這種事的態度是十分……樂觀的。”
“阿米婭,畢竟生、老、病、死,無論是在我的那個世界,還是這片泰拉大地,都是絕大部分生命都無可避免的循環。”
阿米婭撲在蘭柯佩爾懷裡的雙手輕輕攥著蘭柯佩爾的領口,語氣仍然十分難以接受地說道:
“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想象永遠失去蘭柯佩爾先生……再也見不到您的一天……我、我可能會……嗚……”
蘭柯佩爾明白阿米婭的心情,可此時自己也隻能繼續哄著阿米婭:
“阿米婭,堅強些……好嗎?”
“……唉,算了,你已經夠堅強的了,這麼點大的卡特斯小女孩……你身上承受的,背負的……也實在太多太多了。”
蘭柯佩爾看著阿米婭,這個小小的羅德島領袖,她對局勢的判斷總是特彆清晰,她的法術即使是自己去直視也會產生一絲畏怯。
她已經做得夠多,做得夠好,夠堅強也夠優秀了。
“……他媽的,說到底,我也不想離開你啊,阿米婭。”
蘭柯佩爾這時仿佛真正剝開了自己內心那層層包裹的皮,露出了內部所真正包含的,不加一絲掩蓋的最純粹的想法。
“我也不想離開好多我認可的人,也不想好多我認可的人離開我啊。”
蘭柯佩爾輕輕將身體往下壓了一些,把阿米婭整個人都裹在懷裡——血魔的胸膛總是很冷,所以自己更能感受到阿米婭的溫度。
“……”
是啊,無論想法再如何樂觀,也並不意味著就一定想要接受這個事實——最多也不過是對一種無法改變的現狀進行放空後坦然接受。
但要是能改變現狀,蘭柯佩爾可去他娘的什麼坦然接受。
“不過也請放心,阿米婭,華法琳醫生或許沒和你說過……還有一段話。”
蘭柯佩爾說出這句話時,阿米婭明顯兩隻兔耳突然豎的直直的,明明是有點傷情的場景,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因為這個動作太過可愛而輕笑了一聲。
“據古老的薩爾貢典籍記載,在穿過泰拉大陸最南方的焚風熱土就能看到傳說中被風沙掩埋一半的黃金之城。”
“而黃金之城再過去,就來到了泰拉大陸南麵的儘頭,在哪裡有著一口傳說中的不老泉,隻需要喝一口就能變成長生種哦。”
“這樣我不久可以更長時間地陪伴在你身邊了嘛,阿米婭。”
聽到蘭柯佩爾的話,阿米婭也終於把臉從蘭柯佩爾的懷裡抬了起來,小聲問道:
“真的嗎……?蘭柯佩爾先生?”
雖然是傳說,不過總好過半點希望也沒有,而且根據泰拉大陸這種充滿了奇幻色彩的世界,傳說是真的這種事可完全不足為奇。
“當然是真的啊。”
“十年……說短也短,說長卻也長,阿米婭。”
“換一種角度想,我可還有十年呢。”
蘭柯佩爾重新振作了精神,對阿米婭說道:
“在這段時間裡,我會儘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拓寬自己的見聞,然後發展自己的實力順帶著也幫助羅德島。”
“並且我會不斷地尋找關於【血冥王的劍鎧】的線索,我想華法琳還有可露希爾哪怕是處於自己的好奇心都已經開始幫我搜索起來了。”
“我一定會真正掌握這份強大的力量,守護我所珍惜的一切。”
“然後我就可以去華法琳所敘說的,穿過焚風熱土甚至穿過傳說中的薩爾貢的黃金之城,去往泰拉大陸南方的邊界。”
“然後找到那口傳說中的不老泉,一口氣喝個暢快,變成長生種……哈哈……倒不知道那種泉水能不能打包帶走。”
“到時候嘛……多出幾個像是凱爾希醫生那樣泰拉大陸的守望者也挺好的,不是嗎?”
阿米婭這才止住了悲傷,對蘭柯佩爾說道:
“嗯!蘭柯佩爾先生!”
“是啊,換個角度來想,還有十年的時間,到時候,羅德島一定已經發展得比以往更加強大,我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您找到傳說中的不老泉!”
蘭柯佩爾輕笑著點頭,隨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枚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過的東西——那是自己的血裔印章。
實際上,之前並未提到的一點是,因為考慮到重重因素,在蘭柯佩爾在最終和菲卡他們前往洛恩斯家族時,經過自己的考慮和某種不安的預感,最終將佐思特家族的信物,也就是自己的那枚血裔印章交給了博士進行暫收。
通常來說,血魔家族的血裔印章也被稱為友誼之證,一旦整個印章都在對方手裡,要麼就是血魔已經被對方殺死,要麼就意味著雙方有著過命的交情。
自己和博士之間的關係,整個交給對方也毫不為過。
現在蘭柯佩爾倒是有些慶幸起自己當初的決定來,如果按照最後和菲克的那場決戰規模和過程,這枚印章大概率早就碎成了渣粉飄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