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咳咳。”呸了下嘴角,劇痛之中還有沙粒掩在口腔令韋瑟也難以忍受。
“我們並沒有安全……還能離開這裡嗎。”收回警惕的視線,幾乎是扶著韋瑟慢慢行走尋找最近的休息落腳位置。
隨著怪物暫時的離去,威脅在冰霜與暗影感知中消散的那一刻,主仆於力竭中再也忍不住地滑倒在一張破碎但還沒有完全被破壞掉的皮製圓凳。
能夠承受兩人重量,雖然位置不太夠讓重櫻稍有不適,但她還是與韋瑟分享共同坐到凳子上。
“呼。”於片刻安寧的深洋之中,人類的歎息聲輕易便消散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雨幕與黑色的洋流中。
突然又想起什麼的少女,從坐姿中站起,在韋瑟麵前用手觸碰傷口。
“需要法術的治療吧?”
“真痛啊……”連說話喘氣都感到撕裂,暗影的修複終究不是真實的血肉。
他有著更深一層的顧慮,剩下來的法術能量,如果在接下來還要發生戰鬥便不足以支撐自己隨意揮霍。
如果重櫻能夠幫助自己舒解一部分壓力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
否則,他便隻能夠減低暗影編織的程度,暴露更大麵積的創口,維持住最低的行動能力。
表層血液開始結痂的韋瑟微不可聞中點了下頭:“對,我需要重櫻你的幫助……”
“那樣,你主動握住我的手吧,祈求本小姐,請求本小姐。”
另一種蘊藏溫和的淡藍光芒,少女的手指已經伸展到韋瑟的眼前,讓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帶著血痂的指節,因撕裂傷痕而帶上沙礫碎片的手,握住重櫻伸過來給自己的指節。
他想要保護的,守護的,嗬愛的少女,沒有在剛才受傷,於他而言便是感到了另一種幸福。
“對……就是這樣……感覺到治愈嗎?”
“不……為我所向前的決定所後悔,還有重櫻你的安全無恙感到心安。”
大小姐聞言慢慢蹲下,剩餘的另一隻手輕撫韋瑟的頰頸,“一定要帶我離開獻祭號,重新回到陸地上。”她沒有說的後半句是——你做不到,我也會做到的。
唯有她的意誌想要執行,聽從她說的話語,也是韋瑟自己殷切的期望。
“這才到哪裡呢……隻是受傷而已。”他的眼睛在轉動中虛弱地笑了一下,清爽的海風從敞開的平台外吹進艙內。
所有的一切物品都在戰鬥中變得淩亂而破碎,完好的梳妝鏡塗抹著混合的血液,被撕爛的凳椅掉出木屑歪曲在原地。
精心塗飾好的牆壁也因為諾恩·維奇的土石尖刺法術內在突破,在光潔的表麵留下了幾個深邃黝黑的裂口,細屑與灰白的粉渣掉滿一地。
與不久前吹襲在這片小小房間裡的沙霾塵埃,融混在一起。
在塵埃與暗影之中,端坐流血的刺客,與衷願裡為他愈療傷勢的法師,構成一幅在短暫休整時的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