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和繼白換上一套學生裝,尋到偏遠處雇一條小船過江,悄悄潛入廣州。到處都是穿著桂軍和滇軍軍裝的士兵,橫衝直撞,盤查來往之人。長江俯身撿起一捆花花綠綠的紙張,是叛軍宣傳單,蠱惑趕走革命黨人。
“你拿著這玩意乾啥呐。汙蔑謾罵咱革命軍的。”
“有用,護身符,來給你一半。”
兩個人邊溜達,邊用心踅摸叛軍的部署。碰到兵士,長江就隨他們喊著:“趕走革命黨,趕走孫文!”然後塞張傳單到路人手裡。
“呸,長江,虧你喊得出口。”
“笨哪,叫你參加我們劇社你不乾。演戲呐。要是你一個人,木頭木腦的,這趟早被人捉走,削掉腦殼了。”
這一點,繼白對長江不得不服。在黃埔學生劇社,長江演好人像好人,演壞人像壞人。甚至有一次演一個女人,有模有樣,逗得同學笑得前仰後附。
兩個人轉悠半天。摸到江邊敵人布防地帶,站在不遠的街上朝河灘陣地瞭望。背後的街角忽然拐來一群滇軍,兩個人觸不及防,躲之不及。
“站住,你們兩個,過來,乾什末的?”為首的是一個連長,警惕的喝住他們。
“我們是散傳單的。”
“散傳單?傳單呐?”
“嗯,散完了,剛散完。”
“散完了?我看你們是軍校的學生!”
“不是,不是,我們是廣東高專的學生,不是軍校的。”長江點頭哈腰。
“高專的?”那個軍官上下打量他們。看到繼白站的筆直,隱隱有一股軍人氣質。
“你當過兵?”
“沒有。”
“你們兩個,帶他們到高專問問。要是撒謊,就是奸細,給老子就地斃了,扔到珠江喂王八。”
兩個人暗自冒出冷汗,被士兵壓著來到高專門口。高專的大門緊閉,側門房裡坐著兩個看門得老人。
“嗨,嗨,”兵士用槍托咣咣的拍門。兩個老漢慌不迭的跑出來招呼。“吆,老總,老總!咋回事呐?”
“抓到兩個可疑的家夥,像奸細。胡扯是你們高專的學生。老頭,好好認認,是不是冒牌的。”
兩個人麵不改色,心可跑到嗓子眼。
“哎,趙大爺,是我們呐?”繼白喊道。
後麵的老頭笑了:“奧,是小範小陳呐。長官,誤會,誤會,他們的確是高專的學生娃。你們兩個,這麼亂,還亂跑什末?”
“幫著散傳單呐。”長江道。
老趙啪的啄他一個腦殼,“叫你們能得!惹麻煩!兵總,他們確實我們高專的學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