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他除了硬著頭皮撐下去,還能有什麼其他辦法嗎?
現在認罪,現在死。
硬著頭皮撐下去,或許還能有其他轉機。
因此,宋明堂哪怕已經慌得要尿褲子了,他還是強撐著說,“好啊,你們儘管找人來!我可以確定他不是我大哥,絕對不是!”
宋明堂話音剛落,宋長舟就流著淚笑出了聲。
他用前所未有的冷漠眼神看著宋明堂,緩緩說道,“何必找彆人驗證?你們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妻子,我還不知道你們身上的一些特征嗎?”
他指著宋明堂,“你腿上有個燙傷的疤,那是你四歲那年打翻了湯碗留下的。你腳底板有三顆黑色的痣,你說你這是腳踏三星,將來必定大有出息。還有,你腋下有一塊胎記,黑色的,是圓形。”
他又看向謝春華,“至於你……”
謝春華嚇得顫抖。
宋長舟沉聲道,“你腰側有一顆痣,小拇指大小,你肩胛骨上還刻著一朵花,你說是你那出身青樓的母親給你紋的!”
宋長舟抬頭衝趙桓禹行禮,“世子爺,您現在就可以讓人扒開他們的衣裳看看他們是不是有我說的胎記和疤痕!”
趙桓禹還沒有動,謝春華就嚇得立刻抓緊自己左邊肩膀處的衣裳,臉色慘白如紙。
宋長舟側眸看著謝春華,“看來,你已經不打自招了,你不需要驗證了,是麼?”
瑟瑟發抖的謝春華飛快看了一眼宋長舟,趕緊轉頭看向吊在城樓上的宋明堂,眼裡滿是無措。
宋明堂也有些慌。
他恨毒了這個他曾經敬愛的大哥。
他咬牙狡辯道,“沈錦書背靠雍王府世子,恐怕早就收買了我們的奴仆將我們的胎記打聽得一清二楚!你僅憑這一點,不能證明你就是宋長舟!”
宋長舟望著宋明堂。
他紅著眼眶冷笑。
“事到如今,你還在嘴硬?”
“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是宋長舟,你怎麼說得出口!我對你掏心掏肺付出了一切,你卻跟你嫂子通奸如此詆毀我,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丁點愧疚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宋長舟,怎麼會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他握緊拐杖,閉上眼睛流淚訴說往事。
“當年父母去世,我十歲,你三歲,我已經有了養活自己的能力,你卻還是個什麼都乾不了的累贅,有人勸我把你送到育嬰堂,說這樣我的日子會過得輕鬆些,可我沒有。”
“我想著,我宋長舟是你的哥哥,隻要我不死,我就不會送你去育嬰堂做孤兒!”
“我才十歲啊,我放棄了過輕鬆日子,我跟著同村的叔伯們去給財主家割稻穀,白天我在地裡把手弄得滿是血泡和傷痕,晚上披星戴月回到家我還要給你熬粥,我還要洗你尿床的褥子!”
“就因為家裡有個張著大嘴要吃飯的你,我每天都得跟著叔伯們到處乾活兒掙銅板,你根本不知道我一個十歲孩子忍受日曬雨淋彎著腰做一天繁重的農活有多麼讓人崩潰,回到家我還不敢在你麵前哭,隻有灶王爺知道我躲在灶台前給你做飯時,紅了多少次眼眶流了多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