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書繼續往下說。
“我們今晚來找薑姑娘,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采花賊的事,根本就與薑昭昭無關。先前你從外麵回來時,我為了替薑姑娘遮掩秘密,隻好拿薑昭昭來當借口,說她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需要薑昭昭吃血脈果認祖歸宗——”
“其實我跟你說實話,薑昭昭的親生父母根本沒有來找過我。”
“可是,我卻知道薑昭昭的身世。”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薑昭昭的身世嗎?”
沈錦書側眸看著無塵。
她附在無塵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嗓音說——
“因為,我做了一個夢。”
“我自從擁有血脈果這種東西以後,就經常會夢見一些需要我幫助的人,我夢見薑昭昭是藥王穀的後人,不久以後就會有人從藥王穀找到你們家來,來的剛好就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他親手殺了薑瑤歌姑娘,並且,手段極其殘忍,他把薑姑娘大卸八塊……”
一直無動於衷的無塵,驀地抬起頭望著沈錦書。
他一把抓住沈錦書的胳膊,“你說什麼?”
沈錦書凝視著他的眼睛,“我說,我夢見有個跟你一模一樣的男子把薑姑娘大卸八塊了,她沒認出來那是外人,她毫無防備上前迎接她的夫君回來,可是那個長得像她夫君的人卻在她笑得最甜的時候拔出刀子取了她胳膊。那個人在她活著的情況下先後斷了她的四肢,又將她從腰部一分為二,在她受儘了痛苦折磨之後,摘了她的腦袋。”
無塵死死盯著沈錦書。
沈錦書每說一句話,他的手指就掐緊一分!
沈錦書疼得胳膊好像要被掐斷了,直到她說完,無塵才驀地鬆開了手。
無塵臉色蒼白。
許久以後,他雙目變得猩紅。
他緩緩望著沈錦書,嗓音嘶啞,“你怎麼知道,京墨是藥王穀的人?”
沈錦書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她賭對了。
她搖頭告訴無塵,“我不知道,我說了,我隻是做了一個有關於薑昭昭的夢,薑昭昭是藥王穀的後人,不久之後藥王穀會發現她的身份,派人來找她,然後薑瑤歌姑娘就不幸遭了殃……”
她望著無塵的眼睛,“說實話,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你有個孿生兄弟,我還以為夢中那個殺了薑姑娘的人就是你這個枕邊人,所以之前看到你,我才會那麼警惕,我才會讓高勝男高姑娘站在你和薑姑娘門口守著,我就是怕我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害死薑姑娘。”
無塵死死盯著沈錦書。
又是片刻之後,他才顫抖著手,擦去臉上的淚。
他望著遠方,嗓音輕得好像聽不見。
“或許你的夢,是真的,這幾年我一直在殺那些幫京墨辦事的采花賊,京墨氣急敗壞,總會讓人帶口信威脅我,說我再壞他的事,他就用冒充我的身份把我在乎的人大卸八塊,讓我在乎的人在極致的心寒心痛死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而這樣的警告,竟然跟沈姑娘的夢,不謀而合。
有時候,有些東西,由不得他不信。
他雙手捧著臉做了最後的掙紮後,轉頭望著沈錦書。
“我告訴你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