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不少男女囚禁在藥王穀做這個實驗,京墨長大以後,他要京墨跟他一起做,可京墨卻說,讓動物來替人孕育子嗣簡直是無稽之談,絕不可能成功,他這話激怒了蒙竹淨。”
“蒙竹淨給京墨下了毒藥,用解藥來逼迫京墨傷害那些女子,然後用京墨的精血來做實驗,以此羞辱京墨。”
“可蒙竹淨不滿於此,他還想讓京墨被摧毀得更徹底。”
“京墨來清風觀後山,也是蒙竹淨逼迫,我會去後山撞見京墨害人,同樣是蒙竹淨所設計。”
“我也是後來才發現這件事,蒙竹淨知道我是清風觀的弟子,滿身正氣,他知道我必定會替天行道,他要讓我跟京墨兄弟相殘……”
“而我果然中了他的毒計,我不光跟京墨兄弟相殘,我還廢掉了京墨讓他成了個太監。”
“被自己的親哥哥所害,變成一個廢人,這對京墨的打擊是可怕的,傷好以後他主動成為了蒙竹淨的幫凶,跟蒙竹淨一起做實驗,一起雇傭采花賊害人,我曾多次去勸他放下屠刀,可他嗤之以鼻。”
“他說,彆人放下屠刀還能給兒孫留條後路積點福,可他放下屠刀有什麼用?他沒有子孫後代,他就這麼一個孤家寡人,做好人也是死,做壞人到頭來也是死,他無所畏懼。”
“他還說,彆人壞事做多了怕斷子絕孫,他怕什麼,他已經斷子絕孫了。”
“他從此壞得徹頭徹尾,我無言以對。”
“我想過揭發他,可他始終是我親弟弟……”
無塵閉上眼睛。
“我承認,我不夠正義凜然,我不夠大公無私,我學了十幾年的道法卻仍舊隻是個不想手刃親弟弟的普通人,我這些年選擇了做個麻木不仁的看客,除了殺掉十幾個采花賊之外,我沒有做過任何有意義的事。”
他轉頭望著身後緊閉的門,紅著眼眶說,“所以,瑤瑤說我跟京墨是一丘之貉,說我是京墨的幫凶,我無話可說。”
他哽咽道,“瑤瑤說得對,我雖然沒有參與京墨和蒙竹淨害人的事情,可是,沒有揭發他們的罪惡,任由他們行凶,這也是我的罪過。”
沈錦書和趙桓禹沉默對視。
這……
他們還真不好評判。
若是真正上公堂量刑,無塵是不會被判刑的,知情不報隻能被譴責,不能被判刑,隻有窩藏罪犯、幫助罪犯、為罪犯做事才是犯罪,無塵並沒有做這些。
他隻會受道德譴責。
趙桓禹看了眼無塵,對沈錦書說,“既然如今所有事情已經清楚了,那麼,我這就向皇伯父稟告,讓朝廷派兵去藥王穀將蒙竹淨和京墨以及聽命於他們的采花賊一網打儘——”
可無塵卻搖頭說,“沒有用。”
趙桓禹看向無塵,“道長這話是何意?”
無塵說,“藥王穀四周的樹林裡終年有一層白色霧氣籠罩,若沒有藥王穀的解藥,踏入其中隻要呼吸便會毒死在樹林裡,你們派再多的兵馬也進不去藥王穀,隻會白白折損兵力。”
趙桓禹皺緊眉頭。
這藥王穀的毒,如此厲害?
他問,“不能進,那若采取圍困的法子呢?”
無塵仍舊搖頭,“藥王穀占地頗廣,裡麵有種植藥材的藥田,有種植莊稼的農田,有泉眼,你們就算圍困一年,他們也能吃喝無憂。”
趙桓禹摩挲著眉心。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