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周逢川冷冷一語,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公交車漸行漸遠,留下一串水花在濕漉漉的馬路上。
周逢川的目光跟隨著公交車,直到它消失在雨幕中。
他收回視線,瞥了一眼手中的濕巾和創可貼,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周逢川對寧書時的舉動向來冷漠,但此刻,他似乎被什麼微妙的情緒觸動。
這是在關心她嗎?
不,隻是可憐。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可憐現在的寧書時,不論是誰。
“開車。”
司機一得令,立馬啟動引擎發車。
大雨傾盆而至,馬路上淅淅瀝瀝,公交車窗外的風景卻依舊模糊不清。
寧書時摸了摸腳上的傷口,最終選擇冷笑一聲。
她不能流連這種情感,否則隻會讓自己更加束手無策。
從來沒有得到的東西,就連擁有都覺得不配。
唯一高尚的內心,不過是滿足自己的遊戲罷了。
公交車到站時,天空中的雨已經停了。
走回寧家還需要些時間,寧書時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寧家。
還沒進到屋子裡,她就聽見裡麵傳來的笑聲。
她在外麵受儘淩辱,回到家卻還要低聲下氣。
不,這根本不算家。
寧書時推開門,裡麵的笑聲戛然而止。
“怎麼這麼晚回來?死了嗎!”
孟晴如的聲音苛刻,摒棄的瞧著麵前的寧書時。
對啊,差點就死了。
寧書時沒回話,穿上拖鞋就準備回自己房間。
“你怎麼不回你孟阿姨話!”寧國成語氣冷冽,“給你點好臉色,就真把自己當東西了吧?”
在這個家裡,她什麼時候算個東西嗎?
“你們想說什麼?”
寧書時直截了當,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剛才是不是周少送你回來的?”寧國成瞥了她一眼。
“不是。”
不是?
孟晴如瞬間炸鍋,“我們看見周少把你帶去病房,你就不能爭氣點嗎?勾引勾引?”
“勾引?”寧書時冷笑,眼神中帶著幾分自嘲,“你們以為周逢川是我能隨便勾引的嗎?還是你們覺得,我在你們眼中就隻剩下這點價值了?”
寧國成的臉色一沉,顯然被寧書時的態度激怒,“我們給你臉了是嗎?”
話落,他直接一個巴掌甩了過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從前,她最擅長的就是伏小做低。
可今天經曆那一切,竟莫名有一種反抗的心理。
寧書時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腳上的傷讓她動作遲緩,那一巴掌終究還是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可現在,她可不能太過張狂,畢竟自己還有把柄握在他們手上。
寧書時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