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特這三四天的人生,非常不真實。
“大人,您真的隻是和雷卡爾內相喝了一杯茶嗎?”看著全須全尾、安然無恙歸來的特使大人,他不禁問道。
從這位大人單刀赴會,自投羅網一般強闖雷卡爾府邸之後,佩斯特就急忙忙在卡裡斯馬使領館召集人手、搜集情報,生怕這家夥真的出事。
“隻是喝茶,你那麼緊張乾什麼。”坐在靠背椅上的特使大人還是那麼年輕,帶著意味深長難以捉摸的笑容,“就算他真有心,用某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我給他帶來的煩惱,也不會在自己的府邸裡動手的。”
“話是這麼說......但萬事就怕萬一啊!”
“沒有萬一,雷卡爾是個非常惜命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控製潘諾亞的‘非貴族’,將他們視為私產,不會早早與馬克西姆建立聯係,不會病急亂投醫。”周培毅說,“他對於身處某種不安全的處境,有一種過度的自我保護。”
“就好像你對這種情緒很有切身體會一樣。”
佩斯特一愣,然後頗有些慌張地看向一直站立在特使大人身邊的那個女人。
這女人的做派,她的衣著打扮,都讓她是如此特彆顯眼,甚至說,有些紮眼。但隻要稍不注意,她就會突然消失,然後再突然出現。
而她這不敬的態度,和她這一嘴拉提夏口音濃重的通用語,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好在,特使大人似乎完全不在乎這種不尊敬,而是說道:“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很能拿捏他的情緒,他也是個膽小鬼。”
被叫來的佩斯特,從那女人身上收回視線,還是堅定地說:“特使大人,就算對方這一次沒有動手,神明保佑,您之後的安保......”
“什麼安保,保護我嗎?從誰的手裡?”
佩斯特被特使這突然的裝傻搞得有些奇怪:“那九名訓練有素的能力者,還有馬克西姆將軍,這裡是東伊洛波,他是東伊洛波的卡裡斯馬最高將領。”
“所以你擔心,這位馬克西姆將軍,為了保住他與雷卡爾私下達成的交易,為了自己的利益,要準備刺殺我。”周培毅笑著說。
“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佩斯特小心翼翼地說。
那就是不當講,但是不得不講。
“你說吧。”周培毅說。
“其實......不僅在使領館裡,末將在卡裡斯馬的時候,也聽過一些奇怪的傳聞。”佩斯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周培毅的表情,“比如大人您的身份,其實不是什麼近衛軍統領,此前,近衛軍中並沒有波將金這號人物。”
“那他們認為我是誰?”
“您.......他們說,您是此前在索美羅宮出現的盧波商人,理貝爾。”
佩斯特說完這句話,便低下了頭,生怕看到特使的表情與反應。他知道,如果那個人臉上的笑容發生變化,恐怕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但他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你聽說的這些傳聞,還不夠完整啊!”周培毅還是笑著,“他們還說,我和女皇陛下早早相識,他們說索美羅宮的慘案,其實是我們聯手,殺死了彼得羅夫娜女皇,殺死了太子殿下,也殺死了所有忠於他們的卡裡斯馬忠誠良將。他們還說,女皇陛下與這位盧波商人理貝爾,一直保持著不清不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