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琛回頭,她把行李箱裝得滿滿的。
床頭櫃子上她的照片,還有兩個小玩偶都裝走了。
他不痛快,有種重用的下屬要辭職的感覺,真是不識抬舉。
薑黎黎想要什麼,他會不給?結婚兩年他從來不限製她花錢,也放心地把家裡事情全都交給她處理。
他不明白薑黎黎鬨的這是哪一出,但他斷定,薑黎黎會回來。
薑家不會讓薑黎黎離婚,她回去就要被罵回來。
至於,薑黎黎有手能自力更生這話,他也就是聽一聽。
薑黎黎嬌慣著長大,受得了朝九晚五上班族的苦日子?
就算是這麼想,看到薑黎黎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他的心情還是更差了。
他走出臥室站在二樓欄杆處,看到她從玄關取下車鑰匙,沉聲道,“那輛車是我給你買的。”
車不貴,隻花了二十多萬,確實是傅行琛給買的。
因為薑黎黎剛學會開車,舍不得開貴的,怕磕了碰了,所以她撿著便宜地挑,挑好以後傅行琛刷的卡。
他能送林夕然幾十萬的禮物,卻不肯給她一輛二十多萬的車。
正趕深秋,窗外冷風肆意,枯黃的樹葉被吹得滿地都是,分外蕭條。
薑黎黎心裡拔涼,握著車鑰匙的手加大力度,穩了穩呼吸,把車鑰匙丟在玄關,拎著行李就走了。
一出門,夜風襲來,她烏黑的長發散亂,纖細的身影被昏暗的景色漸漸吞沒。
傅行琛盯著她背影,直到她關上門,‘砰’的一聲,他長眸微顫,轉身回臥室,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路燈下身影孤落的女人。
他們住的彆墅位於郊區,想去市中心至少要一個小時車程。
沒車沒公交,她走不成。
他的想法堅不可摧,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想法慢慢有了裂痕,最後徹底粉碎。
薑黎黎拎著行李箱頂著寒風,走得越來越遠,消失在他視線中了。
傅行琛冷笑,給薑黎黎打上除了不識抬舉之外的又一個標簽:窮誌氣。
——
薑黎黎出了彆墅區這一片,才給閨蜜蘇允柚打電話。
等到蘇允柚開車過來接她,她已經頂著寒風走了一個小時,卷翹的睫毛上有一層密密麻麻的白霜。
拖著行李箱的手凍得通紅,乾巴巴的。
蘇允柚從車上跳下來,先把她塞到車裡,又將她行李箱丟進後備箱,這才折回到車上。
電話裡她隻說了要跟傅行琛離婚,蘇允柚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可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問。
車內開足了暖氣,熱氣迅速將薑黎黎睫毛和眉毛上的白霜融化。
霧氣在她眼周縈繞,她那顆自認為堅不可摧的心一瞬間崩塌,眼淚‘唰唰’往下掉。
豆大的淚滴落在她通紅的手上,滾燙,仿佛能灼傷她皮膚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