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天,重案組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將參與除夕夜大劫案的魔修人贓並獲,雖然不能讓李儉、新星大學,還有錢安聚居區的聲望恢複到大劫案之前,但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不至於被人羞辱埋汰。至於其中究竟下了多少苦功,熬乾了多少搜捕人員的精力,便是另一番話。
按照刑事案件往往需要長達半年的調查時間才能初審開庭的慣例,這件案子本身在此時已經翻不起浪花,隻有搜查人員還在為了補充證據四處奔忙,人們關心的焦點很快從案件本身移開,轉向案件餘波。
老張的各種榮譽稱號依舊沒有恢複,不過他已經收到消息,等到下個月——也就是三月份——他身上的麻煩大概就不會再困擾他,可以出席各項活動。
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些寬慰,每天回家也不至於再睡冷床。彆想得太好,這不是說他老婆一氣之下連家都不回了,這對他來說還算是好事;事實是他老婆直接讓他滾蛋,在事情收拾乾淨、能在親戚朋友麵前抬得起頭之前,彆想上床。
至於冷床,他自己鋪的鋪蓋,正月裡打地鋪呢,能不冷嘛。
“所以說,”張博學表情有些尷尬,“我的家事不太重要,你能不能先把文件簽了,下學期加課?”
李儉掏出電子簽名板:“關心下屬的家庭環境也是合格領導的一環,不可不嘗。”
“小詞一套一套的,你給我加點工資,就沒那麼多家庭矛盾了。”
“我倒是願意加,你看人事那邊會給你批嗎。”李儉掃了眼文件內容。
文件內容不少,大頭看著簡單,就是給學生加課。
魔修對新星大學的襲擊使得全域震動,雖然至今尚不能確定修仙者為何會變成魔修,但總結魔修們普遍具有的共性,不得不說,能成為魔修的,全部槍斃或許有不應該的——危害程度較低的嚴重經濟犯罪不會判死刑,在靈氣複蘇後會變成終身勞役——但隔一個槍斃一個肯定有漏的。
從道德與法律兩種角度出發,魔修都算是人類社會中的渣滓,既然這是他們的共性,那麼在尚未有新發現更正認知之前,應該做什麼才算是對症下藥,有真才實學的人自然殊途同歸。
嗯,要加思想教育課程了。
華夏自從換新天以來,對於真知向來是不會藏著掖著的,不僅如此,在傳道受業方麵,就差請人喂到嘴裡去。不過在思想教育一塊,開門見山的真知往往不會被部分人認為是寶物,有些人就是喜歡被束之高閣的謬論,並且將它當寶。
這種思想文化上的叛逆現象原因並不明晰,不過大部分人也不會在乎它的原因,甚至對真正需要將其納入考量的人來說,會應用就行了。
說人話就是,這次思想教育課程是徹底的重點,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所有適齡學生認識到,讓自己成為魔修,是從經濟利益到生存利益全部損失的錯誤決定。
當然,思想教育課程沒有洗腦技術,一個人究竟隻是表現認可還是發自內心,這很難判斷,不過新加的課程的最終目標就是那麼單純:如果一個人能夠認可工業化之後的分工合作社會精神,並且認識到所有人的工作都和自己關聯,他就很難走上變成魔修的道路。
趁著李儉看文件,張博學回到沙發,捧起一杯熱茶。
“加課是教育部門的意思,這我當然會簽字。不過加課加的課時量有點大,會不會影響學生情緒?”李儉在教育學中不過是學徒,這份文件本質上是新星大學的教師團隊研究會議精神產生的辦法,簽字是最佳選擇。
“這不用你操心。”大概是方才被李儉打探家事,張博學麵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連微笑看起來都像是憋著一股壞水。
李儉簽了字,將文件傳給老張:“學生們要加課講思想教育,那麼我呢,需要配合什麼活動嗎?”
“不,你不用配合什麼活動。”老張微笑著低頭,將剛才傳回的文件提交給秘書處。
“嗯?還有這種好事?”
“根據我的小道消息,在學生們加課的時候,你壓根不會在學校,所以不用配合什麼活動。”張博學飲茶,茶水溫熱。
李儉琢磨數秒:“有彆的外出任務要交給我?”
“我看你也算是有些習慣了。和你想的不一樣,這次的外出任務要更‘外出’一些。”老張放出法力,招來熱水續杯。
李儉將目光從顯示器上移開:“什麼任務?”
“之前,我們的隊伍正準備探索國境之外。”茶杯中騰起的霧氣在空中翻滾,冷熱對流的空氣在老張麵前,帶著水霧卷成渦流,讓他的眼睛藏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