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首領都盯著場上的比賽,在沒有決定勝負之前,哪怕選手死在場中,都沒有裁判敢出手。
兩團血肉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加固緊縛,最後一點法力浸潤在筋肉中,骨骼已經帶上了金丹的光影。原本用於危難時應急的最終防護,此時竟用在最後的進攻上。
虎妖與鷹妖慢慢融在一起。骨骼發出沉悶的嘣響,筋肉最後跳動幾下,漸漸沒了聲息。
風雅和萬羽都收回探出觀戰席的身姿,向後挪了挪,回到一族首領該待的地方。
裁判們如同得了赦,瞬間衝了進去,用空間權能分開兩妖。由於兩名選手都把彼此的骨肉紮進自己身體,雙方的骨架幾乎全都破碎一遍,很難分清哪一塊血肉是誰的,裁判們不得不用空間權能粗暴地在兩顆金丹的連線中心劃了一道平麵,將虎妖的歸虎妖,鷹妖的歸鷹妖。
事實上,這肯定會把另一邊的血肉與選手的大部分身體打包帶走,但裁判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虎族勝出!”
隨著裁判們的大喊,單挑戰勝者組預定第一名塵埃落定。風雅平靜地向觀戰席後方挪動,同時將目光投向李儉: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虎族的實力,說要拿到第一名展示武力,就一定會拿到第一名。
李儉回望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場中的選手。
裁判們圍成一堆,尤其以鷹族虎族的裁判最為急切。它們的法力如同不需要回複一樣,拚命地對著自家選手釋放族中的治療法術。
人族的治療法術是上個紀元傳下來的,主打一個雖然基礎但是萬能,可以從最底層迭代到高深處,也能以一般版本對諸多傷情作治療。這般好用的法術,在妖獸中可沒有傳承。
治療法術在法術體係中的生態位決定了,這玩意哪怕沒有傳承,任何對法術體係有一定期望,或者說想把法術當做許願機來使的修仙者,都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治療法術。彆管這玩意效能如何,有和無的區彆可比優與劣的差彆大多了。
各族的治療法術無疑被歸屬於戰略情報,可在過去的比賽中,各族選手打完了都被裁判丟回到本族的觀戰席,沒什麼傷情會急迫到當眾釋放治療法術保命,也就一直沒能探查到此類情報。
今天倒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小族的戰略情報沒摸著,做為頂尖大族的虎族和鷹族,竟都在這時候,齊刷刷地釋放治療法術了。
大族到底是大族,哪怕從零開始推演法術,其法術儲備都不是小族可比。裁判坐在選手身邊,身上法力波濤似地湧動,治療法術一浪接一浪地拍上選手的身軀,浸潤全身,修複傷勢。
方才斷裂的骨骼轉眼間脫落不少,新的骨骼從主體骨架的斷口上長出來。先是長出一塊塊軟骨試探虛實,又迅速鈣化,從半透明變白,顯得堅實起來。
隨著骨骼長好,已經脫落糜爛的臟器各自修整,沒用的部分與棄骨一樣脫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肉沫。還有用的臟器攀附在骨架上,本該介於臟器和骨架之間的內膜層層疊疊地長出,慢慢充實。
眼瞅著雙方選手的傷勢都控製住了,正在修複臟器的關口,兩邊裁判紛紛抬頭,向自家觀戰席召喚。
才見到這場麵,李儉還沒反應過來“人”的傷情都控製住了,突然抬頭叫喊是要乾什麼。轉念一動,察覺到兩名裁判身上法力迅速空虛,才意識到,這倆家夥放治療術都放沒藍了。
兩邊觀戰席輕聲叱罵,聽不清到底罵了什麼,但態度相當不好。各有本族使者從觀戰席飛出,落在選手身旁,默然使用相同的術式,接替裁判繼續治療。
法力幾乎見底的裁判退到一邊,各自回複法力,卻不敢鬨出大動靜。它們壓製住想要急速回複法力的衝動,隻為提供良好的施法環境。就像搶救病人的時候要為病人留下充足新鮮空氣一樣,用治療術救修仙者的時候,也需要給修仙者留下充足靈機環境。
兩族使者的實力比起裁判又要略高一些,裁判已經將最難控製的骨架和臟器保持住了,要讓選手活過來便沒那麼困難。
使者也坐在選手身旁,治療術一股腦地丟向選手。
剛剛放慢生長的臟器再次長成,在法術效果的幫助下,這些離了循環係統就不能活的臟器一個個獨立運轉起來,好像它們之間有透明的管道連接著似的。
原本破碎的心臟再次鮮活起來,好像血液再次充盈全身,重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