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是在樹立一個評判的標準。”
宋不辭在說的過程中,小栓子眼底的疑惑慢慢散去,眼裡漸漸升起豁然開朗的光亮,仿佛在說,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大著膽子開口,“先生是說,可能大牛他們沒有像我一樣不坐秋千而去練字,但不是說他們就不勤奮、不好學,不是沒有好的品質,對嗎?”
“對。”
宋不辭眼中閃爍著欣慰,孺子可教也,於是,他乘勝追擊,
“所以,無論是讀書做學問,還是做事,我們不單單是要記住要理解,還要通過我們的理解去深入的思考,發現事物的本質。”
他看著小栓子溫聲道,“你,能理解嗎?”
小栓子眼底閃著亮晶晶的光,聲音也自信了許多,“先生,我明白了。”
“二狗,你講的真好,我也明白了嘞!”
宋木匠笑開了花,真不愧是他們縣裡年齡最小的童生,“二狗,你可真聰明!”
宋不辭笑而不語,他一直不覺得自己多聰明,不過是自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罷了。
反倒是小栓子,真的是一個很有天分的孩子。
“先生,你們在說什麼呢?”
黑蛋兒帶著幾個小孩子走了進來,有的有大人跟著,有的沒有,他晃眼看了一下,沒有大人跟著的多是女孩兒,甚至冬花和小梅這兩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還紅著眼眶。
他心下有了數,重男輕女是根深蒂固的,宋家村雖說沒有出現過虐打女孩兒的情況,但到底也沒思想開明到人人都能將女兒和兒子都放在平等的位置。
他抿了抿唇,轉頭看向黑蛋兒,意味深長道,“在說你們練字練的怎麼樣了。”
黑蛋兒立馬心虛的眼珠子亂飄,他撓撓屁股不說話了。
“練字?你不是說二狗讓你們來跟他識字?他還教你們寫字了?”他背後的宋永德眼珠子一瞪,“你現在在地上寫給我看看!”
黑蛋兒哭喪著臉,他練了幾下就不想練了,那字兒筆畫可太多了,他看了就會,一寫就忘!
他隻想識字讀書,不想練字啊!
自家的種什麼德行自家清楚,宋永德當時就黑了臉,黑蛋兒見情況不對拔腿就要跑,卻被宋永德一把揪住,提到院子外麵就是一頓愛的教育。
宋不辭無奈的搖搖頭,黑蛋兒和小栓子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太安靜,一個太跳脫。
不過,他轉頭看向院子裡提著東西的人,微微蹙起眉頭,“叔、嬸子,我這就是個草台班子,你們不用拿東西過來。”
“嗨,”院子裡的人七嘴八舌,“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就是些平時用的著的,咱不能讓你白費功夫不是。”
“就是就是!”
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也不給宋不辭說話的機會,叮囑了自家孩子兩句就匆匆離開了。
宋不辭看著院子裡的野菜雞蛋糧食等歎了口氣,這哪兒是送孩子來送的,這送的是對他的重視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