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建議你這麼做。”主持人說道,“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這些事情的跳躍了吧?我把這個稱為幕,第一幕、第二幕這樣子的,我把我們之間開始動手作為了下一幕的開頭,讓你決定動手的那一刻下一幕就會開始,不過舞台的布置可都是按照我的想法來的,如果你不想讓你自己落入不利的境地的話,就先不要這麼做。”
二階堂奈的手在手術刀上停留了一下,最終,她還是沒有使用她的手術刀。
“你的眼睛能看見吧?我的身體。”主持人問道,“我的心臟,還有我的手臂,你應該看得見嗎?那些傷痕。”
二階堂奈點了點頭。
如果有一台儀器掃描一下主持人的身體,或許會看到儀器的人會感到驚訝吧,畢竟主持人的身體裡麵,嚴格來說是她的心臟上麵,被四五道疤痕覆蓋住了,但是那些疤痕卻像是繃帶一樣把主持人那破碎的心臟縫合在了一起,可以說,主持人的心臟就是由那些疤痕維持住的,二階堂奈絲毫不懷疑,若是那些疤痕去掉,主持人的心臟會像花瓣一樣碎裂開來。
不止是心臟,主持人那些被衣服遮蓋住的手臂上也布滿了疤痕,這是二階堂奈的‘左眼’能夠看見的事物,她的左眼正告訴著她主持人身上的傷口,在這隻眼睛的注視下,她便能夠看見那些傷痕,但按理來說這件事情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最多就隻有她的老師知道,而主持人……
似乎是猜測到了二階堂奈的疑惑,主持人褪去了肩上的衣衫,隨著衣物的褪去,二階堂奈看見,在主持人左胸上,三朵櫻花花瓣的痕跡化為了烙印的痕跡銘刻在了上麵,這個形狀是如此熟悉,簡直和二階堂奈左眼之中的那櫻花花瓣一樣。
“【滿櫻落命尊】,交易之神的權能,代表了交易,平等,雙方的付出,我付出的是三分之一的心臟和我的未來,換來讓我活下去的機會,而也是在那一次交易之後我成為了主持人,交易到的東西會有櫻花的花瓣,所以,你左眼裡麵的那些櫻花……你換來的是可以看見的眼睛是嗎?”
“具體一點,是能夠看見‘傷’的眼睛。”二階堂奈回答道,“看見傷的所在,以此來尋找治療的方法,我是一個醫者,能夠了解病人的傷在哪裡是最方便的。”
“你是在成為醫者之後才交易的,還是因為交易才成為醫者的?”
“這些我不應該告訴你。”
“隻是終於看見了一個滿櫻落命尊的交易者,有點感慨,這麼多年了啊……滿櫻落命尊明明有那麼多的信徒,祂的權能卻出現在我們這些不信仰祂的人的身上,而且,明明是一個正神,神跡出現的次數卻屈指可數,而且還不是祂的信徒獲得這份神跡,後來我也明白了,這種交易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大到祂不會讓祂的信徒來承擔,祂隻會庇護祂的信徒的生意,信徒們的商業,至於我們這些,對祂而言應該隻是渴求恩澤的螞蟻吧。”
“那又如何?”二階堂奈打斷了主持人的話語,“神明怎麼想和我無關,我得到了我需要的東西,這樣就足夠了,平等的交易,你情我願。”
“平等……哈……平等。”
主持人聽見二階堂奈的話,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笑了幾聲,又覺得自己這樣的笑似乎不大妥當,於是正了正色,隻不過她嘴角殘留的弧度暴露了她的愉悅。
“你的同伴和你一起來的吧?”主持人開口道,“她們知道嗎?你剩下的壽命。”
——界明·二階堂·薄刃。
【櫻島·西海】
手術刀劃過空氣,形成一張由刀刃組成的網,從空中落下,那一張長椅顯然承受不了刀刃的鋒利,被刀刃劈成了幾節,邊緣沒有支撐的部分落到了地上,和地麵碰撞發出了沉悶的聲響,而主持人則是站在不遠處,她的雙手插在衣兜之中,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似乎二階堂奈的忽然動手早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以至於一秒之前自己所坐著的地方已經成為了小片的灰燼,也不影響她的下一步動作。
而與此同時的二階堂奈卻是站在了一塊石頭上,在她腳步踏在上麵的時候,她條件反射般抬起了腳——而這也讓她立馬失去了重心,從石頭上跌落,這樣的後果便是,一圈纏繞在她脖頸上的繩索一瞬間收緊,勒住了她的脖頸,如果下落的速度或者力度更快更大的話,這一下就能夠擰斷她的骨骼。
在繩索勒住脖頸的下一刻,手術刀便切斷了繩索,二階堂奈捂住自己脖子,落到了地上,這一次她的腳步落的很穩,但是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確實給了她不小的驚詫,畢竟這一次節點的跳躍確實給她造成了危機,如果剛才的高度再高一些,亦或者力度再大一些,她絕對無法做到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