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北地珈藍。
夏桉心上驟然一冷,眼裡溢出滔天的怒意。
是如風。
原來是如風。
是她長久地在給小娘的藥裡下藥。
然後日日在小娘跟前,看著她一天一天枯萎下去。
心思是何等的歹毒?
若沒有記錯,如風是有一年小娘去寺廟燒香的路上,從一個醉鬼的手裡解救下來的。
那年如風才八歲,那醉漢是如風的伯父,因為沒錢買酒,要把如風拉去青樓賣掉換銀子。
小娘見如風哭得可憐,便給了那醉漢一些銀子,讓他放過如風。
醉漢見了銀子眼睛便放了光,當下便丟下如風,跑去買酒了。
當日,如風跟著小娘的車輦,怎麼都不肯離開。她說她爹娘早死,一直住在大伯家,若是再回去大伯家,大伯早晚有一天還是會把她賣掉。
她聲淚俱下地哀求小娘收留她,隻要能給她一口飽飯試吃就行。
小娘那時剛嫁進府裡,自己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可她實在憐惜如風,那日便硬著頭皮,將如風帶了回來。
為此,小娘回府後,還被魏氏罰跪了祠堂。魏氏譴責小娘不懂規矩,什麼人都王府裡領,當他們夏府是慈善堂了?
好在爹爹還算有格局,左右不過是多了個小丫鬟,那時小娘身邊本來伺候的人也不夠,便做主留下了如風。
多年來,如風一直很感念小娘當年搭救之恩。
承諾自己這輩子做牛做馬,會好好報答小娘的收留之恩。
夏桉垂眸盯著手裡的北地珈藍,心裡忍不住痛罵一聲:她就是這麼感念的?
夏桉努力壓下心裡的冷意,用從寶藥閣買來的藥,將紙包裡的北地珈藍全部替換。
然後她若無其事地從二人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夏桉和蘇氏完了膳,夏桉屏退了下人,牽著蘇氏坐到了塌上。
蘇氏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問到:“桉兒,你有話要說?”
夏桉有些心疼道:“娘,可能要再委屈你幾日,這幾日,我們隻能吃這些簡單的食物了。”
蘇氏道:“娘不覺得委屈,隻是夫人若是不轉變態度,我們在這府裡的日子,終究是難捱地。”
夏桉道:“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很快就會有轉機。隻要您答應我一件事,千萬不要去找夫人求情。您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將身體養好。其他的就交給我。”
“我還要跟你說一件事,你先答應我不要難過。”
蘇氏道:“日子已經過成這樣,娘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你說吧。”
“如風,不可信。”
蘇氏眸子一震:“你是說?”
“是的,您藥裡的東西,是她下的。”
蘇氏眼中含著不可思議:“怎麼會是她?”
“具體原因還未可知,總之今日起,您要對她多加防備,待我弄清楚她背叛您的原因,再想辦法處置她。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蘇氏難過搖了搖頭:“我那麼信任她,她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太寒心了。”
夏桉靠在了蘇氏的肩頭:“沒事了娘,從今往後,有我在,誰都休想再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