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回到雲芷閣,已經是午後。
進了院子,她沒有先回屋,而是拿著此前在街上買的冰糖葫蘆,直接進了喜鵲躺著的耳房。
進去的時候,琥珀正在用一塊乾淨的棉布,從水杯裡蘸水,為喜鵲輕輕潤著口唇。
琥珀見夏桉進來,與她施了禮,然後衝著床上昏迷不醒地喜鵲道:“姑娘回來了,又給你帶了冰糖葫蘆。你若是再不醒,那冰糖葫蘆可就又歸我嘍。”
喜鵲躺得安靜,琥珀的調侃照舊是在對空氣。
琥珀收了棉布,給夏桉讓出了位置,端著水杯出了耳房。
夏桉在喜鵲床邊坐下,默了默,將手裡的冰糖葫蘆放在她的鼻翼前晃了晃。
喜鵲沒任何反應。
夏桉默了一會兒,垂眸盯著喜鵲,聲音很輕地道:“你的仇,我給你報了。”
“蝴蝶此時,不知會不會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有一絲後悔。不過,不重要了。”
“你睡得差不多就醒來吧,再睡下去,兩團小胖臉都要瘦沒了。”
床上的人兒依然睡得安詳,對周圍一切都無所察覺。
夏桉將冰糖葫蘆,放到一旁的點心盤上,微微歎息一聲。
“我知道,你心裡對蝴蝶是有感情的。你們倆一起入府做事,日日都處在一起,一起經曆過許多事。你其實是拿她當姐妹的。隻可惜,她對你半分舊情都不念。她被利欲熏黑了心思,所以,我留不得她了。”
床上的人兒依舊安靜。
夏桉眼睫垂下。
“她不知道我們過去曾遭受過怎樣的虐行,她為了一己私利竟拿石頭砸你。她砸你,也是在砸我的心。這次,便讓她也嘗嘗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吧。”
喜鵲搭在被子上的手,食指突然抽動了一下。
夏桉見狀,眸光一亮,趕忙伸手為她號了號脈,然後又摸了摸她臉,輕聲喚道:“喜鵲,你聽到我說話是嗎,喜鵲?”
還是安詳和沉靜。
剛才的一幕仿佛隻是錯覺,無論夏桉怎樣叫她,喜鵲的小臉依舊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夏桉盯著她看了須臾,有些失望地輕歎了口氣。
“罷了,看來你還想多睡幾日,”她看了眼桌上的冰糖葫蘆,“今日這糖葫蘆還是得琥珀替你吃了。人家琥珀本不願吃甜食的,為了你已經堅持吃下好幾根了。”
說著,夏桉站起身,垂眸走出了耳房。
回到房間,琥珀已經幫她沏好了熱茶。
“姑娘,你在外麵待了許久,趕緊喝口熱茶歇歇吧。”
夏桉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琥珀看出夏桉神色有些失落,出聲安慰道:“姑娘,你也彆太難過,喜鵲傷得那樣重,如今還活著,已經很不易。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就還有希望,我們就再等等罷。”
夏桉點點頭:“琥珀,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這幾天,院裡會開始增添人手,到時候你和李媽媽就會輕鬆一些。”
這段時間院子裡本來人就少,琥珀現在還要照顧喜鵲,真心是辛苦的。
琥珀笑笑:“我身子骨皮實,沒覺得辛苦,姑娘不必擔心我。哦,對了,蝴蝶呢,蝴蝶沒跟您一塊兒回來?”
夏桉沉了沉,道:“蝴蝶,留在侯府了。”
琥珀有點沒聽明白:“留在侯府了?她為何要留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