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幽略有不解地問:“你怎麼在這?”
夏桉低眉看著腳下的樓梯:“姐夫說笑了,這間酒館,是我的。”
“你?”
他屬下隻道是一個上山采藥的女子搶先得了酒方,那采藥的女子,是她?
夏案下了樓梯,看了看地上被砸翻的桌椅,臉色略顯不安地道:“姐夫,寧掌櫃如何得罪你,你跟我說便可,便,不要在這裡動粗了吧?”
趙幽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間酒館會是夏桉的。
這時他隱約想起,好像的確是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夏桉懂醫術。
所以,采藥的是她?
弄到酒方的,也是她?
他心裡蒸騰起的惡氣,竟一時間都堵在了喉嚨處。
發泄不出,也咽不下去。
他手上緊了緊,一點一點鬆開了寧舫天的衣領。
寧舫天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退到了一旁。
小二抹了下額上的冷汗。
剛剛以為這位不知哪裡冒出來世子,今日恐怕是要在他們店裡大肆打砸了。
還好東家及時出來。
不過,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位蠻橫的世子竟是東家的姐夫。
既然是親戚,總不會繼續難為他們了吧?
萬幸萬幸。
夏桉朝著趙幽頷首:“姐夫莫不是聽說我酒館開業,過來為我捧場?”
趙幽噎了噎,僵硬扯扯嘴角:“早知是妻妹所開,我應提前備些賀禮才是。”
此時,酒館內的眾人均是滿臉的震驚。
到了眼下這一步,還有什麼不懂的?
拿到酒方的,是趙幽的妻妹。
趙世子剛剛大婚,世子夫人是夏侍郎府的嫡女,那此女子,不就也是夏侍郎的女兒。
所以說,哪有什麼普通的小醫女。
人家從一開始,就是不普通人,而是官宦之女。
王掌櫃看了看夏桉身邊的雙鶴,再看看夏桉,他終於記起來了,這不就是月前去朱邑縣的路上,遇到的那個美貌女子嗎?
所以說在那個時候,她就機緣之下,得了這個酒方?
那他們這一個月的忙碌,豈不都是在做無用功?
等等,他還想起一樁事。
此女子認識大理寺的那個活閻王。
那一次盛好像還為她出頭來著。
人家從一開始,就踏馬不是普通的角色。
再等等,他做了什麼?
他心上一陣浩蕩。
他那日在那客棧裡,還調戲了他,他剛剛,居然還聲稱要將人家的鋪子收了。
王掌櫃無語地閉了閉眼。
他這真是正正經經在作死啊。
怎麼辦?
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一會兒這女子若是回過味來,認出他,再跟她這個世子姐夫告狀。
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他緩緩將身子貼著牆邊,一點一點往門邊蹭。
夏桉對趙幽道:“姐夫說得哪裡話,您今日能來,”她看了看牆邊蹭著的王掌櫃,“已是給足了我麵子。”
趙幽此時此刻的心情,怎一個複雜能形容。
他餘光瞥了眼身後狼藉的桌椅,朝著護衛們冷斥:“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桌子都拾起來?都給我擺放好!”
眾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