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接著道:“你們還記得,我此前被桉兒診出,是因為中了毒身子才那麼虛弱的嗎?”
夏老夫人點點頭:“我記得這碼事。”
“最近我們無意中在如風的行李裡,發現了那毒。是以,我的毒,竟一直是如風下的。十幾年主仆之誼,我正在想著要如何處置她,不想她今日竟做出這種事。我想,她恐怕是擔心我降罪於她,所以破釜沉舟,想要尋求大公子的庇護。”
早知如風犯錯,魏氏必是會揪著她不放。
可若是暴出如風早就要害她,她與如風的關係便不一樣了。
如此,如風犯了錯,她還可以再追加一條。
追加一條令魏氏顫抖的下毒的罪責。
這樣,魏氏擔心自己的罪惡暴露都還來不及,更是怪罪不到她頭上。
她原本想過趁這次的事情,將魏氏施加在她們身上的罪行一並揭露。
但桉兒說,魏氏的帳,如此清算太過便宜她,她早已定好了算盤,要用她的方式與她清算。
左右桉兒做事已經很有謀略,她決定聽女兒的。
聽了蘇氏的話,夏老夫人氣得拍了下桌子:“竟有這等事!竟是她給你下的毒?”
魏氏眸子劃過一抹幽暗。
如風是瘋了,都這個時候了還留著那毒藥?
蘇氏朝向魏氏:“所以,夫人,妾今日求您,查辦如風時,將此事一並追查一下吧!”
魏氏臉色微僵,聲音訕訕。
“竟,竟是有這等事。”
夏老夫人喝道:“奴才害主,此事,得報送官府!”
蘇氏頷首:“事已至此,儘聽老夫人發落。”
魏氏連忙道:“老夫人,老夫人切莫急,今日這也太晚了,此事還是等到明日,讓兒媳先調查盤問一番,再做決議。”
夜很深了,夏老夫人也極為困頓。
反正人已經關了起來,倒也不急於今夜解決。
她沉沉道:“也好,今日就彆折騰了,明日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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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前院的柴房裡。
屋內昏暗冷寂。
如風手腳被綁著,透過窗欞空隙,望向天上的一輪滿月。
眼中閃著微微光亮,一顆心卻已經殘碎不堪。
這時,柴房的門開了,夜色中,夏桉走了進來。
喜鵲進來燃了一盞燈,便退出屋門。
如風見了夏桉,眼裡溢出一抹苦澀。
“三姑娘,我搞砸了,白費了你對我的一番幫襯。”
夏桉在一張木凳上坐下,聲音淡然:“不算搞砸,至少,你也算看清楚了一些人的真麵目。”
她問她:“我兄長,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如風腦海中浮現出夏舒緯剛剛對她拳打腳踢的情形。
她苦笑一聲:“大公子一向謙和仁善,卻被我逼成了那般模樣。可見我有多可惡。是我太自私了。”
夏桉抿抿唇:“會不會,你根本就從未真正認識過我兄長,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呢?謙和、清朗,隻是他裝出來的?”
如風眼裡立刻浮起一抹不悅:“三姑娘,你怎可如此看大公子,大公子的為人,難道你不清楚嗎?大公子做人,最是清朗樸質。”
忽明忽暗的燭光裡,夏桉神色複雜地看向她:“你喜歡他,就是因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