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還不熟悉這種場合,言語不能失去了分寸。
盛枷勾勾唇角,朝著夏舒緯舉杯:“夏學士才學淵博,連誇人都這般順耳,受教了。”
語氣謙遜中,透著股疏離。
夏舒緯有些乾乾地笑了笑,拾起酒杯與盛枷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蕭淩瞥了朱玄鳳一眼,譏諷道:“殿下,你說就朱玄鳳這樣的,還做詩,做的是什麼鬼東西。殿下,下次喝酒能不能不叫這個花公雞?”
朱玄鳳眸子瞪了瞪:“你說誰?”他抬手悠悠指向自己,“說我花公雞?你這說法,我倒還挺愛聽。若我是花公雞,那盛枷,是不是就是黑猴子?哈哈哈哈哈。”
盛枷冷冷牽牽嘴角,將烏寒往桌子上一放:“朱世子,你也知道,我的扇子從不長眼睛。”
朱玄鳳瞅見烏寒,瞳孔顫了顫,用羽毛扇遮住了自己臉:“你這人,就這點不好,開不起玩笑。”
夏舒緯又插上了一句話:“盛大人一看就是與世子開玩笑的。”
但,其他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蕭淩對盛枷喊話道:“盛枷,你乾脆就給他幾扇子,把他這一身的毛啊花啊的,都去一去,看著就礙眼。”
朱玄鳳朝他狠聲道:“你少說話,沒人會將你當啞巴。”
上首,蕭易瑾道:“盛大人啊,還就是不可開玩笑的。若他也像你們這般,大理寺還不得亂套。你們啊,也就在我這府裡頭敢與他逗逗貧,出了這大門,你們試試。”
蕭淩道:“就是的,若非有盛枷,你可知此前殿下丟的那把古劍,會給殿下惹多大的麻煩。這說起做事啊,還是我們的盛大人靠譜。誒,不過殿下,我聽說陛下將南下賑災的事情交由你來處理了,殿下身上擔子可不小啊。”
朱玄鳳道:“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說嶺南一帶堤壩決堤,鬨了水災,災民流離失所,情況不容樂觀啊。”
蕭易瑾點點頭:“目前,受災的災民倒是已經被安置,但因為南方今年還鬨過一場蝗災,這接二連三的災事,使得各州糧緊缺,眼下需要解決的是糧食一事。而國庫自建朝以來,銀兩大多用於各地前朝遺留下來的諸多問題,又得補充軍備。國庫不充裕,也是個問題。”
蕭淩點頭:“這就有些難辦了。殿下辛苦了。”
朱玄鳳也道:“沒糧食,還沒銀子,屬實是有些棘手啊。”
夏舒緯聽聞此事,眸子動了動。
通過今日這個宴席,他看出來了,蕭易瑾雖然是接納了他,但是比起眼前的這幾位,自己顯然還是個外人。
他們之間可以肆無忌憚地開玩笑,他卻不行。必須恪守禮數,謙虛謹慎。
夾在他們當中不倫不類,屬實有些尷尬。
看來要真正成為蕭易瑾的親信,恐怕還有一段路要走。
不然,自己頂多就是他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幕僚,沒有任何意義。
而這次賑災之事,他或許可以抓住機會,做些什麼。
就像他們說的,盛枷之所以重要,便是因為他能為蕭易瑾解決諸多問題。
而他做為一個外官,隻有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真正入蕭易瑾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