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洛帶著伊妮德把現有的路線圖都走了一遍。
五名失蹤孩的家庭條件都還算不錯,畢竟喬丁漢學院的學費也不是底層家庭能夠支付得起的。
那些失蹤孩家裡能夠提供的線索並不多,家長們都隻知道孩子昨夜徹夜未歸,基本都是等到第二才去了學院,想把孩子揪出來質問他們為什麼周末了也不回家的時候才發現孩子失蹤了。
而作為親眼目睹了那幾個鼻青臉腫的倒黴孩子逃也似的離開學院的人,邁洛一一拜訪了這五個家庭的家長們,全程下來既耐心又平和,一邊安撫著家屬情緒,一邊打包票執法隊肯定會把孩子帶回來的。
總之神態動作上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反常之處,心裡更是不存在什麼所謂的愧疚福
心裡台詞——特麼揍的就是你們家裡那沒教養的東西……
嘴上台詞——史密斯太太,請您放心,執法隊正在竭儘全力地尋找孩子的下落,我們有消息會第一時間會通知您的。
……
當然,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獲。
當邁洛問及家長是否知道孩子們平日聚集玩耍的地點的時候,這些家夥無一例外都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在他們眼中,自家的孩子可能算不上品學兼優但一定是個遵守學院紀律的好孩子,不敢到學院外麵亂跑的。
總之就是爹媽和孩子其實不是很熟。
而邁洛的收獲,出現在五個孩子中一位年齡最的男孩“馬蒂”家鄭
馬蒂的父母表示,孩子近半年來經常提到自己睡不好覺、頻繁做夢等經曆,然而馬蒂的父母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尤其是在他們察覺到馬蒂的性格逐漸變的暴躁且行為開始變的反常之後,很篤定地將這一切歸咎於青春期的叛逆心理,並毅然決然地把孩子送到了學院內宿。
當邁洛問及馬蒂曾經有過哪些具體的反常行為的時候,他的父母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破壞欲。”
他們向邁洛展示了馬蒂還在家裡住的那段時間裡用美工刀割壞的壁紙、地毯,以及他房間地板上那無法修複的灼燒過的痕跡。
馬蒂的母親捂著口鼻聲淚俱下:
“我們感覺他好像變了個人,變的很陌生,馬有的時候會深夜哭著敲開我們的房門自己做了噩夢,但我們哄他睡著之後,第二醒來卻發現他把家裡養的貓切成了兩段放在廚房的鍋裡……”
“嗯嗯。”
邁洛若有所思,示意身後的伊妮德把這些全部記錄下來。
自己則是在馬蒂那閒置了將近半年的房間裡轉悠了一圈。
牆上的壁紙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角落裡、地板上有很多灼燒的痕跡,那是將少許煤油傾倒到地上點燃之後的效果,床底下積壓著很多死去的動物的枯萎屍體,比如鬆鼠、青蛙之類的。
邁洛自顧自逛著,聽著馬蒂父母口中的描述,開始感覺自己或許不應該帶著伊妮德來查這個案子。
五名熊孩子的失蹤可能遠比預想的要複雜一些。
因為就目前了解到的關於馬蒂的情況來看,這孩子肯定是出了些問題的。
噩夢、破壞欲、喜怒無常。
這些元素疊加在一起,再加上他們在學院中對凱的霸淩惡校
邁洛腦子裡已經構建出了馬蒂的形象輪廓,包括他的心理模型。
暴力、破壞或者殺戮這種欲念是有一個成長的過程的,從切割牆紙,到灼燒地板,到折磨青蛙、鬆鼠,再到將家養的貓切成兩段,再到後來把美工刀朝向身邊較為柔弱的同學,這一係列的行為都是在滿足內心那不斷壯大的破壞欲。
但問題在於,是五個孩子都這樣,還是隻有馬蒂一人這樣?
這些邪惡**在馬蒂內心萌發的源頭肯定不隻是簡簡單單叛逆期三個字就能概括的。
因為他提到了噩夢。
頻繁的噩夢。
他在深夜裡敲響父母房間的門,其實就是掙紮與求救的一個過程。
但隨著情況的加重,他被拋棄了,被丟到了學院留宿,這就讓本該被遏止住的某些東西徹底放大了。
在邁洛看來,真實情況也許與馬蒂母親所的有所區彆,半年前的深夜裡馬蒂哭著敲開他們房間門的時候,夫妻倆估計根本就沒有如他們所的那樣把馬蒂哄睡過去,這進一步才導致了家裡貓的死,以及現在的這個局麵。
否則她現在也不至於哭得這麼傷心欲絕。
邁洛不動聲色地瞅了馬蒂的父母一眼,而淡定地後聳聳肩,把目光重新挪回到馬蒂的房間內。
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在角落那片被灼燒得發黑的木質地板上,邁洛看到了用黑灰在牆壁上塗抹而成的一個詭異圖案。
起初邁洛並未注意到那些圖案,因為它的潦草程度幾乎就像是不心弄臟了手之後蹭上去的一樣。
邁洛之所以能夠察覺到那黑灰圖案,是因為當時他正彎著腰把腦袋壓低想再看一眼床底下的“慘狀”,結果從倒掛的視角裡發現牆角那黑灰塗抹而成的軌跡很像一對展開的黑色翅膀……
“這樣奧……”
邁洛起身靠近了那片牆角。
牆壁上潦草的塗抹痕跡乍一看上去好像什麼也不是,但實則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明暗交錯的關係,隻需要翻轉180度就能夠清晰地看出這是一對翅膀的輪廓,充斥著厚重的黑色羽毛與黑煙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