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曆十月十五,港島還未從夏的餘威裡脫身,空氣裡滿是潮濕悶熱,走街上一會兒便叫人身上裹上一層油膩,黏糊糊的。
而在幾丈地皮相隔的無間地底,反而清涼,乾爽的多。
四處的青苔,苔蘚或許也是因為感受到了那增強的月光,也響應著發出自身那瑩瑩光亮,將溶洞照的滿是藍幽幽的光。
尹秀站在正中間,左邊是一身青衣,長衫長袖的柳青。
他拿著一柄扇子,頭冠上的飄帶垂在兩邊,顯示出一種與當前時代格格不入的灑脫。
尹秀看了他一眼,“柳兄這一身……挺新潮的啊。”
柳青吐了吐舌頭,“新潮,肯定是跟新潮沾不上邊了,像老兄您這樣的裝束,才叫新潮呢。”
尹秀笑笑,整理了一下風衣的衣領,“沒辦法,像我這樣在地上行走的,彆人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不穿一身標誌點的衣服,鎮不住場子啊。”
他這樣一,站在他右邊的黃三太爺也笑了起來。
“嗨,地上那些人我以前見過,麻煩的很!
下廚房的要穿圍裙,戴廚師帽。
出入辦公樓的要穿西裝打領帶,那皮鞋的底有這麼高,不怕嶠腳跟嗎!”
黃三太爺兩根手指誇張地比出了一個間距。
“那是高跟鞋,一般人駕馭不了。”
黃三太爺撇撇嘴巴,“一般人也不穿那玩意,受那鳥罪啊。”
就在他們還想繼續些什麼的時候,洞窟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微,卻又在某種程度上顯得極尖銳的聲響,那是黃鼠狼的啼叫,傳遞著警報。
黃三太爺臉色一凜,“那個和尚來了,金光閃閃的那個!”
尹秀立即藏身到一塊岩石的後邊,柳青則是靈活地攀上一根搖搖欲墜的岩柱,身體緊貼著它,看起來像是盤繞在上麵。
黃三太爺躲藏的方式更是怪異,他腳下猛地一踩,身子立刻矮下去半截。
隻留著胸口以上的部分還出現在彆饒視野裡,原來他腳下早就挖好了一個不易為人察覺的孔洞。
這塊巨石底下的道路,是通往洪德寺的必經之地,那和尚除非會飛遁地,否則肯定會從這裡經過。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四周寂靜一片,就在黃三太爺忍不住想開口時,在遠處,遠到好像邊一樣的地方,射來了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甫一出現,便迅速變大了,剛開始隻是一顆金豆豆大,過了幾息,突然就猛地脹大起來,像是一個皮球大。
又過了幾息,眾人便看到一道金光爆衝而來,一個和尚滿身的腱子肉,閉著眼,口鼻中吐著煙氣,直往這裡跑來。
每一步都是無聲無息,卻又踏實地踩在眾人心口上。
這時候他們很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白英確實已經老了,她給的情報完全錯誤了。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和尚,而是如同仙人一般的強者!活生生的陸地神仙!
黃三太爺轉頭看向尹秀,臉上的表情很明顯:
【這種級彆的人,你確定要對付他!?】
尹秀卻是微微一笑,也遞過去一個眼神:
【不用擔心,有我在!】
他還未反應過來,卻見尹秀已如炮彈般射出,迎著和尚就撞了上去。
剛一接近,旭日一般的金光便將尹秀的身影吞沒,如一隻飛蛾撞進火光之鄭
黃三太爺心中大悲,這無異是狂牛頂上了火車頭,注定要粉身碎骨!
很快,那金光裡又出現了“雜質”,那是絲絲縷縷摻雜著煤灰的煙氣與火光。
尹秀手上赤鱗發力了。
火光猛地炸開,尹秀被硬生生推出去幾步,踉蹌停下,鞋尖深深陷入土裡。
而那不可阻擋的和尚,竟真的有了一絲凝滯,速度在某個瞬間慢了下來。
站在岩柱頂上的柳青第一個看出異樣,飛身而出。
“是強製運作的【神行術】!”
他大喝著,手中扇子張開,一下裹挾著風雷砸向和桑
原本要再次啟動的和尚,被柳青這麼一撞,雖然還是沒往後退卻半步,但行動無疑又再次被阻滯了一下。
神行術,廣泛存在於各類誌怪,神鬼傳之鄭
民間傳有戶人家,男主人在家的時候,有個上京趕考的書生在他家寄宿。
兩人很是投緣,一下子結成了朋友,約定好等明年的重陽節,書生一定再上門拜訪。
等到重陽節這,男主人擺好了酒席,備下瓜果酒盞,隻等著書生前來赴約。
可他從中午等到晚上,都未見那書生的蹤影。
女主人勸他:“彆人隻是隨口一提而已,不定早就忘記這事了,就你還在當真,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