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玉掏出柚子葉,又將眼睛擦了一遍,然後往卷軸上看去,還是空白一片。
然而尹秀又確實從裡頭看出了東西,那是一篇篇的經文與法咒。
於是馬小玉便已確定,這大概是尹秀才能看見的無字天書。
“為什麼偏偏是我?”尹秀有些不確定。
馬小玉微笑,“彆人還沒有這樣的機緣呢,你倒是懷疑上了。”
“不是懷疑,隻是不太敢相信。”
尹秀隻能笑笑,他已明白,即便自己將這卷軸上的法術念一遍給馬小玉聽,她可能也會完全聽不到。
因為這無字天書上的法術,已從“法不傳三耳”,變作了法不傳二人。
隻有尹秀,能看到,並且悟通這上頭的經文,彆的人則隻能看到白紙,即便是馬小玉也不例外。
這時候,白鳳凰和白孔雀也漸漸醒了過來。
也許是被震傷了內臟,她們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尹秀使出“光明之手”為她們療愈後,她們才終於恢複過來。
她們兩人也看不見這卷軸上的記載,隻是同馬小玉一樣,瞥見白紙一張。
如此,尹秀又怕她們沾上什麼因果,隻是將卷軸收起來。
向周圍看了一圈後,他走到林婆的身邊。
林婆這時候倚靠在牆壁上。
見尹秀前來,她惡狠狠道:“後生,我們的事還未完呢!”
“我知道。”
尹秀蹲下來。
“儘管我想過用彆的辦法來達成目的,但想了想,我還是想直接問你,能不能就這樣幫我解了那蠱術?”
“你現在是在說,其實你能威脅我,但是你又不打算這樣做,以此顯示自己的寬洪大量?”林婆冷笑。
“我沒有這個意思。”
尹秀搖頭,“我隻是認真地在請你考慮我的這個提議。我當然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即便我殺了你,或者把這裡的人全都殺掉,恐怕我體內的蠱蟲也會被觸發。
或者說我已隱隱猜到,可能在這隊伍之中,隻要有某個人死了,或者我對他出手了,那蠱蟲也會被觸發。
所以我隻能在這裡請你,幫我解決那隻蠱蟲。”
“我為什麼要幫你?”
林婆的一隻手已在袖子裡握住了鈴鐺。
“你要知道,我是最可怕,最叫人厭惡的老蠱婆。
在路上看到的時候,那些人遠遠就會躲開我,但凡是我用過的碗都要摔碎,我要是在他們家門前站過一會兒,他們就得熏艾草,將我所站立的那塊地方燒的通紅,燒黑,如此才放心。
像我這樣凶惡的人,壞了一輩子,你憑什麼要我突然發善心,幫你解了蠱蟲?
你簡直是在說一個世上最大的笑話,然而我卻並不覺得好笑,隻覺得你是蠢到家了。”
她嘎嘎笑起來,像是一隻吵鬨的烏鴉。
這聲音也將她的孫女阿雅吸引過來,然而阿雅隻是在一邊站著,並未靠近。
因為她知道林婆一向是不願意叫自己靠近她的,即便是吃飯,也是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絕不坐到一起。
“我是說真的。”
尹秀不生氣,也絲毫不在意林婆的譏諷。
“我想請你幫我解了這蠱蟲,因為我已經確定,要拆一顆完全不知道藏在哪裡,又不知成分如何的炸彈,於我而言也太過困難了,於是我隻能誠心拜托你。”
“為了什麼?”
林婆瞪大眼睛,“你這樣的強者,願意放下心氣,這樣同我一個敵人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