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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時看呆了。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紅梅立馬迎了過去,門被用力推開,要不是紅梅退得快,門非要砸到臉上不可。
“夫人。”紅梅立馬福身。
杜氏劈頭就罵:“平哥兒都燒糊塗了,她這個當娘的怎麼還沒去看看?”
瞧瞧,急的人不就來了嘛!
“少夫人染了風寒一直臥床昏迷,現下並不知道小公子的事情。”紅梅在替許婉寧解釋不去的原因。
“平哥兒是她的命根子,你不通報,要真出事了,你這條賤命賠得起嗎?”
許婉寧撩開素紗床幃,杏眼輕啟:“母親怎麼過來了?咳咳……”剛說完一句話,就猛烈地咳了起來。
她一身白衣,三千烏絲披在身後,臉色蒼白、咳嗽沉悶,看來病得不輕。
杜氏食指在鼻尖抵了抵,離著床鋪還有兩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生怕病氣過給自己。
“阿寧,母親知道你病了,可平哥兒還小,他如今高熱,誰都不要,就喊著要娘,連藥都喂不下去,再不退熱,這腦子怕是都要燒糊塗了。”
許婉寧撇撇嘴,他娘又不是她,是那個賤人呢。
隻可惜,那賤人娘跟他渣爹現在正在外頭遊山玩水呢!
夫妻是真愛,孩子是意外,是打定了她會照顧,懶得回頭喲!
杜氏吩咐道:“還不快扶少夫人起來。”
紅梅青杏正要上前,杜氏身旁的春嬤嬤卻從中間擠過去。
“放肆!”
紅梅青杏見春嬤嬤凶神惡煞的樣子,生怕如今還病著的小姐吃虧,上前一人一邊抓住春嬤嬤。
春嬤嬤四十來歲,體型比紅梅青杏加起來還要大,她一甩手,就把紅梅青杏給推一邊去了。m..
許婉寧眸色陡然變深。
好一個刁奴,當著自己的麵教訓自己的丫鬟,她們眼裡還有沒有自己?
前世嫁進侯府二十五年,她們又何曾把自己放在眼裡過!
趁春嬤嬤踏上木榻之際,許婉寧也不客氣,腳一蹬,直接踹在了春嬤嬤的心口。
春嬤嬤哪裡想到柔弱又膽小的許婉寧會踢人,沒防備,心口一疼,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狗奴才,你是什麼身份?主子的木榻也是你能踩的!”
許婉寧端坐在床上,麵色冷峻。
木榻邊緣,一個清晰大碼鞋印印在木榻之上,想抵賴都抵賴不掉。
杜氏見自己的嬤嬤受辱,本開口要訓斥許婉寧,見她先發製人,倒也找不到訓斥的借口了。
床幃和木榻,是私人領地,除了貼身伺候的丫鬟,誰都不許接觸床幃和木榻,就算要接觸,也要脫鞋跪著,可春嬤嬤竟然上腳踩,還留下那麼清晰的一個腳印……
杜氏:“春嬤嬤也是太著急了,平哥兒生病了,耽誤不得。”
“著急就能不懂規矩?”許婉寧柳眉倒豎:“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春嬤嬤也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也莽撞不守規矩,下頭的人有樣學樣,再過幾年,下人是不是能穿鞋爬上主子的床撒野了!”
杜氏:“……”她想給春嬤嬤找回麵子,如今竟然被懟的無言以對。
許婉寧站了起來,張開雙臂。
青杏立馬上前,蹲在麵前給她穿鞋。
紅梅提著衣裳,小心地替她穿衣束發。
杜氏站在不遠處,望著站在木榻上許婉寧,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許婉寧今夜,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阿寧,平哥兒發熱了,你倒是趕快過去看看。”
許婉寧從銅鏡裡看到杜氏氣得張牙舞爪的臉,心情頗好:“劉大夫不是在嗎?況且母親以前也說過,孩子小體質差,頭疼腦熱是常態,不用太著急,交給劉大夫就行。”
那確實是杜氏說過的話啊。
以前崔慶平生病,杜氏就是偶爾過去看看,看許婉寧急得嘴角上火,她就輕飄飄地說一句。
孩子小體質差,頭疼腦熱是常態,不用太著急,交給大夫就行。
話誰都會說,可掉下來的肉生病了,當娘誰不著急上火!
杜氏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那是以前,不一樣……”
許婉寧轉頭,銅鏡前的燭火反射出幽幽的寒光,落在她的眉眼裡,帶著逼人的寒意。
“哪裡不一樣了?母親今日這樣急,難道平哥兒的發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