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奴是卵生生物,屬於蔓足目蟹奴科。當幼體狀態下的蟹奴遇到雄性螃蟹後,會先附著在它身上,在公蟹身上找到縫隙後,蟹奴幼體便會脫一次殼,通過關節處的縫隙進入其體內······”
黑板一側的顯示屏上正播放著科普類的視頻。
大一下學期就已經開始上選修課。這種單純是為了拿學分而設立的課程,幾乎沒有多少人會認真聽講,何況和自己的專業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薑典坐在階梯教室靠後排的座位,她選的這門課程是《海洋生物探秘》。
搶選修課時教務係統總是會卡頓,再一刷新後很多課都被學生搶完。剩下這門課程選的人少,不過據說還是挺好通過的。
選修課都集中在周二晚上上課,現在教室裡又開了空調,實在讓人過分地想要睡覺,視頻裡的一個字她都沒有聽進去。
並沒有同學和她選同一節課,唯一能算得上是認識的人,還是那個因為前不久的小組作業而有過交流的天才學長。
天才嗎。薑典下意識地看向坐在右前方的那人,很快就收回目光。天才什麼的,不是很討人厭嘛。在這種人的光環之下,其他所有人都隻會顯得平庸。
“天才”這個詞,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打擊彆人的自信心而誕生的。雖然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不好,但薑典還是會對此抱有不滿。
“······隨著蟹奴幼蟲在螃蟹體內逐漸長大,螃蟹體內的營養物質也漸漸被蟹奴吸收,最後蟹奴的囊從螃蟹的腹部出來,完全將螃蟹控製。”
她看過邢修哲的那些畫作,構思大膽而巧妙,畫麵協調並且極具美感。更重要的是,那可以瞬間牢牢抓住人眼球的絢麗色彩,隻一眼就讓人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當時她看到那些畫作時還認為本人一定有著外向的性格,說不定是個很好相處的家夥。畢竟那些斑斕而張揚的色調給人帶來的衝擊過於強烈。
結果沒想到那些作品的創造者,是一個看起來既冷冰冰又明確不準彆人靠近的家夥。
如果忽略畫作隻看本人,很難想象邢修哲的畫風居然會如此明媚。所以當時薑典看到邢修哲本人時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她實在是難以把兩者聯係到一起。
一想到邢修哲的畫作,薑典就瞬間感覺自己失去了創作的動力,天才什麼的還真是容易讓人嫉妒。
在薑典收回視線後,邢修哲就像是感受到剛剛從某處傳來的目光似的,他微微側過身來轉頭看向已經不再看著自己的薑典。
實際上剛剛一進階梯教室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座位上的薑典。她是比自己小上兩級的後輩,前段時間小組作業時和自己有過交流。
她的畫風很細膩,雖然色彩相較於自己來說比較稚嫩,但是筆力把握很好。劇情上很出彩,很適合畫中長篇漫畫。
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孩子。
“當繁殖期到來後,蟹奴便開始實施控製宿主的計劃,獲取身體掌控權。它們會分泌一些物質,影響雄性螃蟹體內的激素水平,使得雄蟹的腹部被拉伸、壓平,逐漸被改變性彆的雄性螃蟹同時喪失了自己的生殖功能······”
如果讓清楚邢修哲是什麼樣性格的那些人知道,有一天他這種“天才”居然還會滿意並誇讚其他人的才氣,一定會十分難以置信。
畢竟邢修哲的實力有目共睹,即便是討厭他性格和行事作風的家夥們,也無法對他的作品挑出虛假的瑕疵。
“······被寄生的雄蟹就會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去照顧蟹奴的卵。為了撫養蟹奴的後代,雄性螃蟹便會主動尋找食物,並且像母親一樣撫育這些蟹奴長大。”
“而已經被蟹奴完全寄生的螃蟹,已經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它不再自主生長,也沒有了自我意識,完全淪為了蟹奴的‘傀儡’。”
終於上完了選修課,薑典是真的困得不行,課的後半程完全是在瞌睡中度過,幾乎都要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快要下課前,直起身悄悄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手機,她的戀人發來不少消息。
【典典!我還在你們教室後門等你!】
【待會兒想吃什麼?烤肉還是火鍋?或者是吃清淡一點?都聽你的!】
【對了對了,典典你上次說的很喜歡的那個畫家出新畫集了,我已經幫你買好了!】
看到那些消息後薑典下意識地往後門瞥了一眼,果然就看見她家那位正站在門口等著。
注意到自己看過去後,他就露出了笑容,抬起手臂用力揮了揮,用口型喊了自己的名字。
‘典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