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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容原本打定主意不要和顧欽再坐一輛車,沒想到現在還是和人坐在一起。
馬車不大,做了個肩寬挺拔的男人更顯得局促,宋毓容心裡彆扭,卻裝作不動聲色的往一側挪了挪,臉上保持著自若的模樣。
半晌她還是先開了口,“你剛說的是什麼?”
顧欽知道宋毓容心裡不信他,也不和她兜圈子,直接自懷裡摸出書信。
“這是我剛剛收集到的消息,寧婉舒寧家三小姐就是在剛到殷城的時候被人抓走的。”
宋毓容接過信掃了幾眼,脊背一涼。
信上麵寫的和她手下搜集到的差不多,上麵詳細寫著寧婉舒離開公主府後的行蹤,甚至細節處超過她所派出去的暗衛。
宋毓容蹙起眉心中緊張,但最讓她眼下擔心的是這件事顧欽是怎麼知道的。
寧婉舒到府當晚她刻意讓人隱瞞了消息,送人出城更是再小心不過,派的都是心腹,卻不想這消息還是沒瞞住,而且傳的這麼快。
看來顧欽對她的“看護”比她想的更多,估計公主府的一舉一動都在男人的掌控中。
當日賞花宴不正是如此湊巧嗎?
宋毓容心裡一陣惡寒,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但即便如此她臉上的神色還是沒變,維持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顧欽。
“本宮很早就人聽說過顧大人為人淡泊名利,這麼多年就帶著一隊兵馬不畏風霜的守衛疆土,是我們大晟的英雄。”
宋毓容頓了一下,抬眸對上顧欽的眼睛,視線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剖白。
“但還是第一次知道您在京中有這麼多眼睛替大人盯著,您對本宮真是關心,就連這些事情都替我查清楚了,不愧大人當日做出的許諾。”
“當日大人就曾和本宮承諾,無論朝中局勢如何皆與本宮站在同一側,不知今日這過去的承諾是否還作數?”
宋毓容抬手將脖頸間懸掛的紅繩解下。
被紅繩掛住的小巧骨哨落在掌間,上麵是瓷器般的瑩潤,不過小小一枚,卻是顧欽曾經誠意的代表。
當日她雖然並不相信顧欽的承諾,但還是莫名一直將骨哨戴在身上。
她如今已經沒有彆的選擇,皇權式微氏族橫行,如果此時和顧欽翻臉,那就意味著顧欽手裡的大晟大半兵權也將站在對立麵,那她就沒有任何勝算。
所以從開始到現在,宋毓容麵對顧欽模棱兩可的行為一直不置可否,如今即使知道對方在暗中探查自己,宋毓容也沒辦法翻臉。
事到如今隻能壓上運氣,賭一賭顧欽合作的決心。
宋毓容想從顧欽眼中讀出些謊言被拆穿的心虛,但男人的目光卻灼灼,看著她的眼神甚至連一點躲閃都不曾有。
顧欽就這麼看著她緩緩開口。
“當然作數,我今天所做並非要給您施壓,或者……威脅。”
顧欽將骨哨握在掌心,瑩潤的哨子還帶著少女脖頸處的溫熱,他將握住哨子的手緩緩抬起抵在唇畔。
這個動作引得宋毓容脊背下意識戰栗,細小的麻感自下而上,莫名的讓她一震,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
“如今你我二人都知道王昀的勢力虎視眈眈,先帝仙去已近一年,眼看京中就要變天了,我們若是不想成為案板上的魚肉就不能毫無行動的坐以待斃。”
“大晟無主,天下英雄莫不虎視眈眈。”
男人彎下腰拉近二人的距離,“但既然要行動,我就想將所有知道的都告訴您。”
“我不願意對您有任何隱瞞,就像這個。”顧欽攤開手掌,一雙常年習武的大手裡,骨哨顯得如此渺小,但宋毓容很清楚他們達成的承諾將會影響腳下大晟疆土的未來。
顧欽反手一握,將骨哨重新遞到宋毓容麵前,“我給您的誠意在一開始就沒變過,您要接受嗎?”
“……”
少女盯著對方遞來的手,半晌才緩緩抬頭。
宋毓容指尖挑起紅繩,潔白如玉的肌膚與紅豔的繩子對比強烈,就像雪地落梅。
她將骨哨又一次戴上,宋毓容知道如今她沒有什麼資本,所以就算顧欽再如何說也避免不了反複懷疑,況且她不是與神明對話的巫祝,沒辦法透過一個人的話確定一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即使宋毓容都知道這些,但心裡還是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最起碼現在顧欽是值得信賴的盟友,哪怕二人陣營隻是暫時相同。
見宋毓容接過東西,顧欽微不可察的放鬆了陰影中緊繃的右手。
“希望這次臣的剖白能讓殿下多信任幾日。”顧欽故作輕鬆地歪了下頭,唇角卻無法違心的勾起。
宋毓容將手中書信在指尖捏著轉了一圈,對著剛再次達成同盟的盟友問道:“大人既然能查到這些,自然是知道本宮現有的消息,那除此之外大人可還有搜集到什麼其他線索?”
顧欽點點頭,“劫走寧小姐的人就是部族之人,如今我們將到殷城,不知殿下一路有沒有什麼發現。”
宋毓容順著顧欽的話一想似乎有些不同,他們自從下船靠近殷城這一日,似乎路上隱約見到很多和中原人不同的麵孔,乍一看不覺得,但就在幾人出客棧爭吵時,圍觀百姓中就有兩三個明顯看起來不同的男人。
這些人身形更高大些,雖然穿了漢人服飾,但看起來還是和大家有出入,尤其是看人的目光總是帶這些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