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容恍然道:“似乎自我們下船開始就見到不少部族人。”
但似乎除此之外好像並沒什麼不對,他們車入殷城也有一會兒,城內百姓也都是安居樂業,街上買賣興隆,不曾見什麼人趁亂鬨事,這些部族人似乎也不曾犯亂。
這些混入其中的部族應該就是唯一的不對了。
“沒錯。”顧欽裝作不經意的撩起一側車簾,透過車窗,宋毓容看見外麵熙熙攘攘的行人。
“你看後麵跟著的那兩個黑衣服的男人。”顧欽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跟在馬車後麵的男人。
宋毓容順著看了眼,果然後麵的兩個男人看起來和她剛說的那些假扮漢人的部族人一樣,而且這兩個人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一直跟著他們的車。
宋毓容心裡一緊,這兩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莫不是被盯上了?
顧欽放下車簾,正了正身子,印證了她的猜測,“就這兩個人,他們從進城開始就一直跟著我們了。”
居然跟了這麼久?
“他們是誰派來的?”宋毓容聯想起這幾次遇險,忍不住懷疑,“是王昀?”
但話一出口,宋毓容就覺得不對,畢竟這幾次都是部族之人犯亂,雖然她是重生回來的,知道王昀後麵會大肆奪權試圖顛覆超綱,不是什麼好人,但她眼下卻沒法確認了。
“自先帝走後王昀獨自把握朝政,不知道殿下對王昀代表的氏族一黨是否熟悉?如今朝中勢力錯綜複雜,朝廷外也是勢力縱橫,您是不是還記得王昀曾有一派旁支血親是曾祖父一代就留在北邊,後來不知何緣故成了鮮卑族人。”
在宋毓容困惑的目光中,顧欽繼續說道。
“這支王家人改了姓氏,隨了鮮卑族人改姓胡,更是世世代代沒入部族,自此沒了音訊,但直覺告訴我這支王家人一定還和王昀有聯係,甚至為他所用。”
這也是自然,一家人同氣連枝,以利相往,若是有子侄一代這麼有出息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就是遠在深山也是會聯係上的。
畢竟利益誘人,這點世事如此。
“所以我懷疑殷城這些事和他脫不開關係,特意讓人著意調查,果然順著查出了些東西。”
顧欽將信打開,“派去的探子也說在劫走寧小姐的那夥人中發現一個明顯看起來身形外貌不似部族人的男人。”
宋毓容了然接道,“所以此去殷城既然要去找寧小姐,我們首先要找的就是這個人,隻要找到他,說不定就能明白他們到底要乾什麼。”
宋毓容抿了下唇,王昀顯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幾人發現了他的計劃,他既然敢當著他們的人手直接將人劫走顯然後麵有著更大的預謀和底牌。
但事已至此,她也隻能一查到底,寧家連帶殷城一城百姓都是無辜的,若是讓他們成了皇權爭鬥的犧牲品那她努力奪權護佑百姓的意義就成了空談。
殷城一城之人是必須要保的。
打定主意要繼續出手,宋毓容才想到眼下。
剛才跟在車後的幾個人已經把他們盯住了,這種情況實在是麻煩,他們此行所帶人手不多,若是直接對付兩人容易,但萬一他們還有所埋伏就難對付了。
宋毓容為難道:“可我們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顧大人你是最擅長領兵打仗的,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她剛一轉身看向身側顧欽,就看見原本和她保持一些距離的男人突然靠近,二人近到衣角相接,而後對方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
“當然是殿下您擅長的,和之前一樣,需要您和我演一場戲。”
宋毓容望著手裡被顧欽突然塞進來的一袋衣物,突然有些懵。
“演戲……?本宮何曾……”
“殿下快換上這些衣服,等下臣帶您演一出金蟬脫殼。”
宋毓容還沒弄懂他的意思,但在男人帶笑的催促下,剛順從著將外裳披好,轉身隻見男人一挑眉,用口型無聲對她說。
——不要出聲,戲開場了。
說罷看,隻見顧欽抬手撩起一側車簾。
宋毓容本就身形嬌小,此時剛好被他擋在身後陰影中,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到,隻能看見顧欽一人在車內。
就像是宋毓容憑空消失一般。
顧欽則裝作小睡剛醒,神情緊張的對著外麵一直奉命守著宋毓容的廖衝急切問道:“廖衝殿下呢?你可曾見到殿下?!怎麼我在車裡睡了一會兒殿下就不見了?”
“什麼!?”廖衝昨夜偷偷蹲在殿下房外沒休息好,原本坐在馬上昏昏欲睡,被顧欽這麼突然一句嚇得差點魂飛天外。
本就因看護不力剛被顧欽責罰過,又自行立下軍令狀的廖衝急得火燒眉毛,一個九尺男兒當即就要嚇得哭出來,一張黑臉看起來都白了。
廖衝還想探頭進來看宋毓容到底還在不在,終究被顧欽一張冷臉嚇了回去。
“殿下不見你還不去找?還磨磨蹭蹭乾什麼!?”
這句訓斥讓廖衝徹底懵了,一雙眼睛裡都快急出眼淚了。
“殿下怎麼不見了!”
“有刺客!護衛快追啊,殿下不見了!俺的殿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