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我,我騙人的。”
傅應絕隻來得及說上這一句,小孩兒的嘴巴卻是已經堵不住了。
“不扔呀——嗚嗚——小梨子不見,壞蛋不給糕糕吃呀——”
哭得鼻頭紅紅,顯然是傷心極了,揪著傅應絕的衣服就往臉上擦,什麼眼淚,飯粒,一樣不落地往上頭去。
“”
傅應絕有心想罵,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帝王忙將自家這祖宗抱起來,張口就認錯,“好好好,爹爹壞蛋,誰不給糕糕吃,是不是蘇展,看我待會兒罰他在外頭站著。”
蘇展
無辜又當了擋箭牌的蘇展,半句怨言也不敢有,還要十分配合地彎下身子。
“小主子不哭,蘇展哪裡敢扔小主子的糕糕,都是同小主子玩笑呢。”
小孩兒埋著頭,在傅應絕肩上輕輕蹭,小小一隻,窩在他懷裡,抽噎著。
帝王拿著束手無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怎麼鬨的,平日裡也是拿這句話嚇唬她,可她都是虎頭虎腦地嚷著要揍人,哪裡像此刻一樣,眼淚險些將人給淹了。
“真生氣了?祖宗,爹爹騙人的,再哭我要傷心的。”
他張口就來,毫無包袱地賣慘,將奶團子小臉拎起來。
“來說說看,是哪句話惹到咱家小梨子了。”
他細想一下,還是沒察覺出自己究竟是犯了些什麼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大罪,叫她哭成這樣。
“莫不是冤枉我的?”
這麼一想,還真可能,做小伏低的氣勢又隱隱理直氣壯起來。
奶團子將嘴巴閉緊,想止住哭腔,可就是忍不住,一開口就抽抽嗒嗒地。
“小梨子抓走,偷掉啊嗚嗚——”
“——想爹爹,沒有糕糕啊。”
一句一句地,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傅應絕滿腦門問號,沒聽明白。
“偷?”
眉一擰,語氣理所當然,“誰活得不耐煩了?”
雖是不解,還是回應小孩兒無厘頭的話語,以前也是嚇唬她會被壞人抓,但也隻是說說而已。
她一個小殿下,前呼後擁地一大屋子人,若真叫人偷了,怕是全京城文武百官都得掀翻了天去。
“誰瞎說的,我站在這兒,倒要看看誰敢偷我家胖丫頭。”
九族都不夠他抄的。
“嗚——”
他低聲細語地哄,奶團子總算是慢慢停了下來,可憐兮兮地就開始交代。
“小蔚說,小孩兒不見,小梨子自己小孩兒,抓走呀……”
“不走,爹爹抱——”
“爹爹找,要飯找,嗚嗚——”
斷斷續續地,傅應絕認真聽著,可算是搞清楚弄明白怎麼個事兒了。
帝王一下子就啞口無言。
小丫頭想象力豐富,聽了點風言風語,又加之傅應絕總說些半真半假的話嚇她。
以前沒怎麼當回事兒,這次都是實打實上京中偷孩子來了,可將腦瓜子稀裡糊塗的笨丫頭嚇了個夠嗆。
思維一發散,就已經預見了自己小白菜一般叫壞蛋提著走了,壞蛋也不給糕糕吃,還要打小孩兒,她爹找她找得眼淚汪汪,可憐兮兮。
彆說是他,就連蘇展都是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
合著全叫她胖丫頭一人尋思好了,被安排著沿街要飯尋兒的傅應絕哄了半天都沒地兒訴苦。
“……爹爹不是整日守著你的嗎,要偷也是先偷我。”
實在想收拾這沒事兒找事兒的小混賬一頓,可看著她眼圈紅紅嘴裡反反複複說著“不偷爹爹”的可憐樣,又有些心軟。
“好了,閉上小嘴巴。”
傅應絕在她後背輕輕拍幾下,低哄著,“就這點破事兒哭成個小呆瓜,叫小粽子聽見不笑話?”
“不笑話,小粽子壞蛋!”
“……”
隻是個假設,她代入得太過情真意切,先將人給罵了一頓。
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哄了兩句又眉開眼笑,傅應絕也就此放下心來,隻督促著兆尹府那邊早日將歹人捉拿歸案。
可又過兩日,他發現自己實在是放心太早了些……
彼時傅應絕是悔不當初,恨不得時光回溯,不顧身份地給瞎說騙小孩兒的自己踹上兩腳。
***
這兩日實在是鬨得有些凶,天子腳下,明目張膽擄劫幼童,又是近逢年關,更是人心惶惶。
兆尹府不眠不休追查,卻苦於歹人實在狡猾,很會布迷蹤陣,想來是作案經驗豐富。
官府一籌莫展,京中百姓也不敢叫自家孩子以身犯險,拘在家中好幾日,便是外出,也要緊緊抱著,不敢錯眼。
破不了案,人們提心吊膽之下,議論便多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
待傳到傅錦梨耳朵裡,已然到了一個聞者驚駭的地步。
“被拐帶走的孩子十分淒慘,聽說要賣到人伢子手裡,再轉賣給遠處的富貴人家做丫鬟。”
薛福蔚將自己這兩日聽到的一一交代,“不僅如此,還要賣到窮山惡水的地方,給彆個當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