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蕭平錚發出一聲輕笑。
“夫人既已接收了她們,便如此吧。”
“如此吧”是什麼意思?
沈寧鳶滿心不解,追問道:“那幾個人,夫君要做如何安排?”
“既是夫人收下得她們,當然是夫人安排。”
沈寧鳶愣了愣:“啊,我來安排?”
蕭平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是自然,既是夫人收的,且夫人又是王府主母,後宅之事當然交於夫人安排了。”
這好像,說的也有道理。
哎,可是不對啊,這些美人是送給他的,又不是送給自己的。他說不管是什麼意思?
沈寧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他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是想留下呢,還是不想留下她們?
還未待沈寧鳶想明白,隻聽到“咚”的一聲,蕭平錚放下杯子,走出了門。
沈寧鳶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悅。
蕭平錚說要交給她管,沈寧鳶不得不管。這可是她成為主母後第一個正式由她主管的事,可當不了甩手掌櫃。畢竟這幾人都是國公爺送給王爺的美人,就是管家也沒有資格安排。
沈寧鳶隻好重新將幾人都叫到自己麵前。
剛才隻是粗粗一看,而今仔細打量,這幾人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且各有千秋,當真是紅肥綠瘦樣樣都有。就說眼前這個粉衣女子,是楚楚動人嬌憐可人,而身旁綠衣女子則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氣質。
沈寧鳶看著她們膽怯畏懼模樣,心中不由軟了幾分,她們被送入府的目的或許各有不同,但總歸都是身不由己,沒有利益衝突之前,沈寧鳶不忍苛責她們,便好聲好氣地問。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各有什麼長處?來,從你開始一個個說。”
最先開口的是站在邊上的粉衣女子,她的嗓音輕柔婉轉,好似黃鶯。
“奴婢名昭華,擅長彈奏,琵琶,秦琴,柳琴,都會一些。”
綠色女子:“奴婢名綠柳,亦擅樂器,胡琴,月琴,弦琴都會一些。”
“奴婢名黛容,擅”
“”
這六個美人一一說過去,不僅名字好聽,且多才多藝,直讓沈寧鳶抉擇不得。
哦,不對,她要抉擇什麼?
沈寧鳶使勁晃了晃腦袋,將腦中奇思怪想甩掉,道:“你們主子既已將你們送到王府,從今往後,你們就是王府的人了。忘記你們之前侍奉的主子,以後隻能聽王爺與我二人的話,知道了嗎?”
六人齊聲回複:“奴婢知曉了。”
“很好。”
沈寧鳶滿意地點點頭。
“你們在府裡就安心做事,至於你們六人的月銀……”
沈寧鳶沉思了下。
這幾人美貌且有才,雖然往日應該不會做尋常丫鬟做的事情,但畢竟也是藝術人才,待遇方麵應該往上靠。
沈寧鳶發話:“你們就按一等丫鬟的月銀算,年中年底的紅包也不會少了你們,可有異議?”
六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幾分茫然,幾人搖頭道。
“奴婢沒有異議。”
“如此,你們就先回去吧,你們今日剛進府中,先行休息,改日再做歌唱。”
在古代日子確實無聊,沈寧鳶見了這麼多美人,又聽她們說的什麼舞什麼樂器,心中十分好奇,但畢竟要體諒她們處境,她決定不當萬惡的資本家,先放她們休息一日。
“是,多謝王妃。”
幾人正要離開,綠衣女子忽然道:
“奴婢不覺得疲倦,王妃可是想要聽曲?奴婢願為夫人彈奏。“
其他幾個正要下去的女子一聽,也忙不迭道:“奴婢也不覺疲倦,願為王妃彈奏。”
“這……”
這六人實在太過殷勤,沈寧鳶頗有些吃不消。眼見幾人都要吵嚷起來,她連忙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先去休息,等晚些時候我和王爺用完了飯,再召你們表演。你們趁這個功夫想一出曲目,彆讓我和王爺失望。”
幾人對視一眼,這才屈膝道:“是,王妃。”
等到幾人逐一退出房間,沈寧鳶才垂著發軟的肩膀道:“果真最難消受美人恩,一來六個美人,聽她們吵鬨就累了。”
丫鬟秋吉,瑞珠伺候在旁,欲言又止。
話雖如此,想到晚間就有歌舞欣賞,沈寧鳶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雀躍。
這古代娛樂實在太少了,她上輩子看一些電視台大型節目,古典舞曲都是妙曼生姿,兼具力量和美感,跟電視上演得完全不一樣。而今她有了自由欣賞的機會,如何不讓人興奮?
這當王妃真是不錯。
安禧宮,麗妃看著回來報訊的宮人。
“人確實送進王府了?”
得到確認回複,麗妃輕笑一聲,目光含著譏諷。她這一回攏共送出了六位美人,且不說這些美人能不能籠絡蕭平錚的心,單就對付這六個人就足夠那位搶先占了名頭的北肅王妃喝上一壺了。
隻要她能痛苦,自己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