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彆生氣,住,我們住店。”
田不厲陪著笑交了錢,又扶著病先生去了院子裡的臟漏小屋。
小屋比家裡的小屋小了一些,窗口漏風,屋子裡也就一床發臭的被褥,以及木頭做的桌椅板凳。
田不厲抱著被褥進屋,把自家的被褥鋪上。
“先生你好好休息,我身體壯實,還要看著板車,今天就在門口休息一晚上,明天早晨起來我們就走。”
病先生坐在長板凳上,看著在床上鋪床的田不厲,又想到剛才店家對自己二人的態度。
“唉……我真沒用,若是我有了功名,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田不厲笑嗬嗬的說道“這有啥,就算是有青天大老爺,他也不會管這路邊尋常事。”
“這事情也不用和誰說,會顯得咱們愛較真。”
“咱們都是小人物,不必在意路上的坑坑窪窪,這點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且看著前麵的康莊大道就行。”
“想想考試,沒事就看看書,我也累了一天歇歇腳,理會這點事情沒有任何意義,隻會徒增歹念。”
田不厲已經氣消了,這破店絕對不會住第二次。
“還是恩公你有氣量。”病先生又歎了口氣,“我年輕時候學了點武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為了個妓女和人爭吵,害的家破人亡。”
田不厲扭過頭看著病先生,“說來先生一直都沒有和我說起這事情過,到底是什麼人害了先生一家?是縣裡人嗎?”
“唉……”病先生又歎了口氣,“我上次和縣令老爺問過這個事情,他說會幫我調查清楚,這事情與恩公你無關,我也不想再回想此事。”
“先生彆總歎息了,吃點東西,明天還要過日子,吃飽了肚子就睡,這樣才有力氣擺脫現在這糟糕處境。”
田不厲把早晨煮好的雞蛋剝開遞給病先生,自己吃了點乾糧,然後去門口守著破車。
病先生睡不著覺,就拿起書繼續看了起來。
兩人都穿的寒酸,但田不厲其貌不揚,更像是一個年輕下仆,病先生長得儒雅又有一股病態的氣質,更像是讀書人。
住的肯定是黑店,好在兩人都寒酸的厲害,身上還帶著縣裡給的考生標牌,店家也不敢為了一輛木板車害命。
不過乾彆的事情的膽子和勇氣,卻是不少。
大清早,田不厲就退房走人。
“老板,退押金了。”
“什麼押金?你還敢找我要押金?你把我上好的被子丟地上臟了,我不找你賠錢已經給你主人麵子了!!快滾!”
田不厲氣的想打人,可看著附近吃飯的老板一家人,還有身邊不能跑路的病先生,終歸還是忍了。
“先生,我們理虧,走吧。”田不厲轉身安慰病先生,護送著他安全離開了黑店。
兩人一車順利離開了黑店百米範圍,病先生感慨道“想不到我們出來考試,還會遇到這種事情。”
田不厲笑著說“先生你不要清高,讀書人也會被欺負。”
“沒權沒勢,就算是讀書人也不好使。”
“大家敬畏讀書人,是讀書人可能當官,並不是讀書人知書達理。”
“以後先生你也多認識一些人,讀書能當飯吃,但是讀死書不行,這就又得說咱們縣老爺了,你真的要多和他們這種人學學。”
病先生點了點頭,“恩公說的是,就像是恩公說的那樣,讀萬裡書,走萬裡路。”
“哈哈!”田不厲笑著說“走嘍走嘍!往事隨風!身後那破店破人,管它作甚呢!”
田不厲不生氣了,笑著大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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