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片癡心的本主,還真的答應了這個條件。
結婚之後,本主慢慢的才明白,沈瑜墨之所以嫁給自己,完全就是拿自己當幌子,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躲避公社一個有權有勢的有婦之夫的糾纏……
之所以選中本主,不但是因為本主對她一片癡情,更因為本主家在村裡人多勢眾。
本主的爺爺弟兄五個,其中,二爺爺還當著大隊的當家人。
到了本主老爹這一輩,人就更多了,老爹光堂兄弟,就有十四五個,更不要說在五服內的兄弟。
特彆是本主的三叔,現在正在縣裡上班,地位還是炙手可熱的。
結了婚的本主,自認為就算沈瑜墨是一塊石頭,被自己揣在懷裡幾年,也能把她給焐熱了!
可惜的是,這才焐了一年多,就等來了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自己那位名義上的嶽父,已經恢複了工作待遇。
沈瑜墨要回京,工作也安排好了!
當沈瑜墨和本主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本主真的猶如五雷轟頂。他雖然一片癡心,卻也不傻,知道這個從來都不曾和自己睡進一條被窩裡的人,就要一去不複返了。
他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畢竟,他隻是程家莊大隊的一個泥腿子,根本就去不了城市!
就在他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恢複高考的消息來了。
就好像揪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報名參加了高考,不過這種報名,在全村人看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他怎麼會考上呢?
而就在本主瘋狂複習的時候,同樣報考的沈瑜墨告訴他,她已經請父親出麵,給他在燕京找了一份工作。
高考完,就可以一起去燕京上班。
不過,到了燕京之後,兩個人就要各過各的。
這麼說來,就算自己考不上大學,好像也不用繼續扛著鋤頭修理地球了。
心中自嘲之餘,他的腦海中,出現了沈瑜墨和本主說的話。
沈瑜墨說,本主是一個好人,可是她所追求的,是一種心靈相通。
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樣的人,就像兩條平行線,又怎麼可能會有交彙在一起的那一天呢?
當家裡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雖然母親覺得沈瑜墨在利用兒子,這種被人欺騙的滋味很讓人惱火,可是作為大隊當家人的二爺爺卻覺得沈瑜墨挺仗義的。
畢竟當時,農轉非是所有農村年輕人的夢想!
而這個夢想很難實現。
沈瑜墨當初嫁給本主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要用三年的時間先培養感情,培養不好就離。
本主也是答應了的。
現在臨走還給本主找了工作,還能把戶口遷回燕京,這已經足夠報答了。
人要知足啊!
揣摩著二大爺的話,想著沈瑜墨平時冷冷淡淡的態度,程旭遠覺得二大爺說的也有道理。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沈瑜墨雖然長得如花似玉,但是人家喜歡的不是伱,不願意跟你過下去,你強行堅持隻會讓兩個人更難受。
不是有大佬說過嘛,變了心的女人,留著她那就是仇人!
還不如好聚好散,更何況人家也不是拔劍無情,還給本主安排了工作,弄了燕京的戶口……
老子在燕京乾了七八年的九九六和零零七,也沒有混上燕京的戶口。
婚姻這東西,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
“當,當,當……”
隨著一陣金屬敲擊的聲音,那穿著中山裝的老師沉聲的道:“考試結束,所有考生請停止作答……”
收回心神的程旭遠看了一眼試卷上的名字,就跟著前排的考生,將卷子交了上去。
而就在他思索著下一步自己該乾什麼的時候,就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大遠,高考考場上睡大覺,你可是獨一份啊!”
“不過你那漂亮媳婦,這一次可就真的沒有了!”
程旭遠看著身後有點消瘦的年輕人,快速的翻動著本主記憶中關於這個人的消息。
陳江,程家莊大隊的知青,是沈瑜墨的暗戀者之一。
平時喜歡到處顯擺,好讓人覺得他高人一等。
本主對於陳江雖然不喜歡,卻也不願意搭理他。可是前世的醉酒中,已經決定黑化的程旭遠,可不想這麼慣著他。
“陳江,你可要好好考,隻要是能夠考上大學,就沒有人知道,你被咱村裡那些大嬸子給扒了褲子的事情了。”
程旭遠的聲音可不低!
再加上剛才陳江的話,已經讓不少人注意了程旭遠和陳江。
此時程旭遠的調侃,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有人噗嗤笑了起來。
而陳江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這是他記憶中的奇恥大辱,也讓他這幾年莫名其妙的喪失了擇偶權。
本來以為,這高考的高場上沒有人知道。
這個可惡的程旭遠,他竟然給自己這樣肆無忌憚的說了出來。
他怎麼敢這樣?
就在陳江臉色不斷變幻的時候,程旭遠已經邁步走出了用紅磚壘成的教室。
教室外的操場上,到處都是亂哄哄的考生,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沮喪不語,有的……
不過在這亂糟糟的人群中,程旭遠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著淡紫色的小襖,神色清冷的女生。
她站在人群中,亭亭玉立,卻又很不合群。
在看到程旭遠後,她稍作遲疑,還是邁步走了過來:“努力過就行。”
“燕京的工作,也挺不錯的。”
說完這些,她也不等程旭遠回應,就大踏步的離去。
她這話,應該是安慰吧。
看著離去的女人,程旭遠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這種女人,彆說暖被窩了,看著都冷啊!”
“本主都能給梁靜茹勇氣了。”
自言自語的吐槽間,咕咕嚕嚕的聲音,就從程旭遠的肚子裡傳來!
餓了!
去乾飯!
按照本主的記憶,程旭遠本能的朝著學校食堂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