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財忽然感覺,聽這小子說話,咋這麼紮心呢。
但想起昨天都答應徐長林了,趙有財隻能耐著性子對趙軍說:“兒子,咱爺倆去打那個土豹子唄,到他們那屯子,爸往前衝,你端槍給我守著就行。”
趙軍無奈地看了趙有財一眼,歎了口氣道:“爸,你要真想去,咱得等後天,明天我得領我媽上嶺南,今天咱不能遠走。”
趙有財一聽,忙道:“那嶺南,你哪天去不行啊?再等兩天,土豹子不跑了麼?”
“爸呀。”趙軍道:“那你尋思這就不跑啦?老徐炮也沒到跟前去,就是聽他親戚說的。那屯子邊上,天天走人、過車啥的,豹子能待長麼?”
說話的工夫,趙軍牽著花龍進院了,看到有同類進家門,趙軍家院子的狗
都沒有叫,但卻都直勾勾地看著花龍。
而散養的青龍、黑龍,更是跑過來,站在花龍對麵,雙方相隔一米左右,都直直地看著對方。
趙軍一扽繩子,把花龍拽進倉房裡關著。剛到家的狗,還是單獨關兩天,讓它和其它的狗隔空熟悉一下。否則的話,不管花龍跟哪個打起來,最後都會演變為它自己單挑那一群狗。
等趙軍把花龍拴好,從倉房裡出來的時候,見趙有財還在外麵等自己呢。
趙軍無奈地對他說:“爸呀,我都跟我媽說了,明天領她上嶺南檢查身體去。這冷不丁不去了,我咋跟她說呀?”
趙軍如此一說,趙有財眨巴兩下眼睛,然後道:“那我知道了。”說完,趙有財提著魚簍就進屋了。
今天早晨本來是吃茄子燉土豆,這又加了個魚醬,配上大蔥和米飯,這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頓。
等吃完飯,趙有財去上班,趙軍和解臣正在穿衣服,隔壁的李寶玉就過來找他們了。
今天李寶玉又請假了,看來之前給他同事的野豬肉,是真沒白送。三人從家出來,沒領狗直接上了車,一路出屯子直奔山場。
按著計劃,現在是要去取捉腳,然後再去把狗幫吃剩的麅子拽回來。不準備見大仗,所以沒帶狗,也沒帶張援民。
等下午,趙軍、解臣還要去給老江太太修棚子,而李寶玉則得開車去永勝屯,把昨天抓的、打的麅子給周建軍送去。
汽車來在86林班下麵,靠道邊停穩。趙軍帶著李寶玉、解臣上山,將他們下在山裡的捉腳一個個取出,使個麻袋裝上,由解臣扛著。
然後,他們翻山過崗,去找狗幫獵殺的麅子。可到地方以後,卻無了麅子的蹤影。
趙頭看著解臣,問道:“是這兒吧?”
“是!”解臣斬釘截鐵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指著地上說:“軍哥你瞅啊,還有血呢。”
確實,地上血漬呼啦一大片,這是狗幫活吃麅子留下來。
可四十多斤的麅子,狗幫連一半都沒吃上,剩下的就算被老鴰子、黃皮子掏,也不至於連骨頭都不剩啊。
“有熊!”趙軍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直接把肩上的半自動槍摘下。
這不是瞎猜的,看那地上有拖拽的痕跡,能把麅子連肉帶骨頭都整走的,怕是隻有那幾種猛獸了。
可這下山腳,沒有猞猁、老虎、棕熊、東北豹,有可能的,隻是黑熊。
按理說,趙軍昨天在這片山場,又是打槍、又是狗圍,野豬和黑熊聽見動靜,都應該跑的遠遠的。
不過,趙軍一想,昨天那頭熊,是個母熊。母熊受驚,四處逃竄,熊崽子找不著它媽,就算聽見槍聲,不怕也是正常。
這時,見趙軍把槍摘下,李寶玉忙問道:“哥哥,咋的了?”
“有黑瞎崽子。”趙軍沿著拖拽麅子的痕跡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不知道多大,得小心點。”
母熊冬天在樹倉中產子,然後會陪伴幼熊三年,直到子女性成熟後,它們才會分開。
所以說,到眼下這個時節,這個母熊的孩子可能是八、九十斤的小熊,也可能是將滿三年,幾近成年的大熊。
不管是啥,都不能掉以輕心。
而此時,解臣在一旁道:“軍哥,要不然回去取狗吧。”
“取狗”趙軍抬頭望了眼天,心想取狗一來一回就中午了。然後再打一場圍,耽誤給老太太修棚子,還耽誤給姐夫送麅子。
“走著看看!”趙軍說完,便帶著李寶玉和解臣往前走,一直跟出五百多米,就見麅子的皮、毛、骨頭,被丟了滿地。
趙軍打了個手勢,示意李寶玉、解臣小心,他更是端著槍,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周圍。
再往前走,就是86林班下麵的第5小號,這裡
山勢略緩,正適合冬天拉爬犁。樹木也規整,彼此之間也有間隙,按放樹、拉套子的話是木頭也合行。
但老話說:逢林莫入。
趙軍也怕黑熊藏在林中,不敢往林子裡走,就從林子邊往空地上繞。忽然,趙軍腳步一頓,抬手指指前麵,李寶玉重重點了下頭。
在那前頭,扔著一截椴木,四米來長,都已經造完材了,不知道為什麼沒往楞場運。
趙軍離遠繞到椴木的一頭,隻見這邊是空筒,因為離著遠,還有光線的視覺差,使得趙軍根本看不清裡麵有什麼。
“哥哥!”李寶玉上前一步,在趙軍耳後說:“是不是藏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