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住得越偏僻,接觸外人越少,說話就越不經過思考。
像馮金貴、邢三,他們說話都是直來直去。
「什麼癱吧了?」楊玉鳳鼻子差點沒氣歪,沒好氣地道「我家爺們兒有病了!」
「啊……」馮金貴也不會說個軟乎話,隻問楊玉鳳道「那你爺們兒也來不了,這老些肉咋整啊?」
楊玉鳳聞言,看向徐春燕說「燕兒,你擱這兒等一會兒,我回屯子招喚小臣去。」
「行,你去吧。」徐春燕揮手示意楊玉鳳離去,她沒走是要在這裡看著,怕馮金貴偷摸往外拿肉。
楊玉鳳走後,馮金貴問徐春燕說「閨女,你是永安的,還是永勝的?」
這集在永安、永勝之間,這倆屯子的人都到這個集來。
「我是永安的。」徐春燕此話一出,就聽馮金貴追問「大叔跟你打聽、打聽,你們那屯兒有賣房子的沒有?」
「沒有。」徐春燕問「咋地,大叔,你要擱我們屯兒買房子?」
「嗯呐!」馮金貴點頭,道「我家在山裡,明年我大孫子該上學了,我就尋思搬屯子住來。」
「哎呀!」徐春燕抬手往永勝方向一指,道「大叔,那你得上永勝問去,我們屯子沒有。」
徐春燕尋思話了,要有賣房子的,我二嬸兒早就出手了,還能輪得著你?
買著驢肉,楊玉鳳也顧不上找狗了,跑回屯子到解家去找解臣。
這時候解臣還沒走呢,他那車暖風壞了。這大冷天的,要是沒有暖風,跑遠道兒那可遭罪了。
所以,解臣和王強商量吃完晌午飯再去。
一聽楊玉鳳說買驢,解臣就開車陪楊玉鳳上集。
而這時,一架馬爬犁停在後勤組外。
老周大嫂徐海芬扶著拄拐的周成國下爬犁,周成國腳還沒好利索呢,這些日子都沒上班。
這時候林場也剛上班不一會兒,但後勤組裡不少人在忙活,因為有二十多個工人在這裡交錢、登記。
這些工人都是要買家電的,他們早晨從家拿錢出來,到場子以後來後勤交錢、登記,這是為了怕揣錢揣丟了。
等一天工作結束,晚上下班以後,他們再來後勤提走家電就可以了。
看到周成國進來,後勤組的工作人員們都很驚訝。
周成國在林場管裝備庫,歸他們後勤下屬,而且裝備庫就在後勤大庫旁,他們彼此都熟。
「哎呦!」看到周成國,周建軍緊忙過來問道「老哥,你腿腳不利索,咋還出來了呐?咋地,有啥事兒啊?哎?」
忽然,周建軍停頓了一下,隨即便追問道「老哥、老嫂,你們咋來的?」
他們是一個屯子的,剛才坐通勤車來的時候,周建軍沒看著這兩口子。
「我們坐劉二麻子爬犁來的。」徐海芬笑著接了一句,說「我們買完電視,直接拉著就走了。」
「那著啥急呀?」周建軍不解地問道「老嫂,你跟我說一聲,晚上我就把電視給你送家去了唄?何必折騰一趟呢?這我老哥腿腳還不好。」
「我們買電視送人。」周成國小聲對周建軍說「送我趙軍兄弟!」
「啊?」周成國此話一出,周建軍愣了兩秒,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天四家商量給趙家買四大件的時候,周建軍也在車裡,隻不過他沒爭過那幾個人罷了。
但周建軍記得,李大勇、李寶玉爭奪到了給趙家買電視的機會。
如今周成國買完了,那李大勇、李寶玉咋整?
但要讓周建軍攔周成國,那肯定是不行。
周建軍雖然是趙軍的姐夫,但也沒有那個權利。彆說是他了,就是趙春也不行。
再一個,周成國是拄拐來的,周建軍還能攔著嗎?
「這可怎麼整?」周建軍左右為難時,就見徐海芬從兜裡掏出手絹包,打開手絹露出裡麵的錢。
「建軍,這是一千一百五。」徐海芬笑著把錢遞到周建軍麵前,道「給我們拿個大彩電!」
看著老周大嬸遞過來的錢,周建軍吧嗒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建軍,瞅啥呢?爬犁還擱外頭等我們呢。」周成國在旁催促,周建軍輕歎一聲,回身道「嚴哥,來,你給老周大哥開票!」
「哎!」周建軍話音剛落,就有後勤員工響應。
嚴慶福家也是永勝屯的,走過來看著周成國、徐海芬,笑道「周哥、周嫂,你們還至於特意跑一趟嗎?」
說著,嚴慶福掃了眼周成國拄的拐,才繼續說道「我周哥腿都這樣了,還往出跑啥呀?」
「行了,慶福啊!」徐海芬攔住話茬,把錢遞了過去,道「趕緊給嫂子開票,完了給我取電視。」
嚴慶福答應一聲,接過錢帶著周成國兩口子去開票。
看著周成國拄拐的背影,周建軍重重歎口氣,搖頭道「這裡可沒我啥事兒!」
……
解放汽車在趙家門口停下,東西兩院的狗都認識這車了,隻有青龍叫了兩聲。
屋裡拿抹布擦櫃的王美蘭,往窗外掃了一眼,剛才解臣把車開走,她是知道的。她還以為解臣改主意,上午就去拉家電了。
眼看解臣這麼就回來,王美蘭有些好奇地撂下抹布往外走。
她出門時,正好看到楊玉鳳、徐春燕從副駕駛上下來。
「你倆咋跟他一塊堆兒來的呢?」王美蘭問了一聲,就見倆人衝自己直樂。
緊接著,就見解臣從後車箱上拽下個麻袋。
「那啥呀?」王美蘭問的時候,楊玉鳳和徐春燕倆人接過解臣手裡的麻袋,合力提著往院子裡走。
然後,王美蘭就看到解臣從後車箱上拽下一大張驢皮。
王美蘭一愣,她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誰上山給人家毛驢子打死了?」
「二嬸兒!」進院的徐春燕衝王美蘭喊道「我張嫂子買個驢。」
「啊?」王美蘭走上前,扯著麻袋邊往裡看了一眼,隨即便問楊玉鳳道「這得花多少錢呐?」
「二百五……十一!」楊玉鳳笑道「昨天殺的,我瞅肉也新鮮。老嬸兒,咱打水給這肉泡上,到下晌也緩開了,晚上咱就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