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願意循規蹈矩,也矛盾地覺得如此這般便好。
第一次知道想了解人走後到底魂歸何方時,沒有聽到答案,或許當時聽到了,隻是時間太過久遠,記憶隨著時間在逐漸模糊,甚至篡改了那部分的記憶。
2020年時又是南方雨季時,雨後初晴,走在校園綜合樓下,我對著舍友說,我相信有來世這種說法。詭辯是從小就擅長,天上的雲是地上的水蒸發上空形成,地上的水又是由天上雲化雨墜落而成,這便是水循環。那人體含量最多的是水,不就更加論證了人也循環嗎?我想,人走後,身體的水分開始消失,隨著時間的推移隻剩一抔黃土,什麼也不存在,卻是一點點地轉化為世間萬物中一份子。我不敢說所謂的人有來世是原先一模一樣的人,帶著一模一樣的樣貌或是品行繼續在世間存在。既然遵循能量守恒,那便是這裡流失的一分子終將轉化為另一分子。當然我依舊不清楚靈魂這一說法。以前電視看多了,覺得所謂來生是靈魂的再次重現。但此刻在打字的我更覺得,如果所謂的靈魂隻是身體機能完好無損的一種呈現狀態,那麼它充其量隻是一種表現模式,並不能獨立存在,亦不可能離開身體獨立穿梭九霄雲外。而所謂的來生我想的是構成身體的所有分子在人體進入死亡時,開始逐漸被分解轉化,隨著時間推移,最終分毫不剩。然而,基於萬物轉變循環,當機體所有分子分解後,彼此之間開始不規則運動,在某一時刻,契機到了,又重聚了。
仰望就是覺得自己夠不著,抬頭時是自己想要的一生。
有一天,淩棲告訴我,她看見過的那片星空,是這輩子注定無法夠得著的,隻能留在夢裡一次次回味。她慶幸自己曾經看到過,就像是某個特定的回憶點,隻要回憶席卷,總會有它浮現時;但也埋怨自己,為什麼要看到呢,如果不經曆是不是對自己會更好一點。可是她也明白,不經曆就不是現在的自己。
初秋時分,也想能遇見某一個人,在某一個瞬間,但是,如果注定是錯過,還要遇見嗎?
要,否則十年以後,會有一個人在夜空之下抬頭望著那片天空,天空卻連一顆星星都不願亮起。
我以為三年、五年是一個分界點,但是實際上,十年也不是一個分界點。固化了的一切,讓我早早學會了接受,懂得了以不變應萬變。然後從沒心沒肺到積極樂觀,再到消極悲觀時告訴他人,這隻是一種表現形式。有些時候把悲觀表現出來恰恰是一種樂觀的表現。因為我不是一個真正意義樂觀派主義者,一直都不是,我從一開始就學會了杞人憂天,也從一開始就學會了管明天如何的態度。我想在這兩者找到平衡點,可最終還是趨向兩端。
星星是不會背離你的,因為它從一開始就離你很遠很遠,可又剛好讓你看見了它的身影。
大抵上每個人都是普通的,可我也知道自己異於常人的敏感。就像是還沒坐上巴士就已經開始惡心,路過小轎車就能立馬嗅到尾氣,人家輕易嘗不出的食物變質在我這裡卻能被無限放大。但是這種敏感對生活大抵上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我做過很多讓自己就算重來一百次也無法找到正確解法的行為。例如不喜歡吃茄子隻是因為小時候的茄子炒蛋,茄子是過夜的茄子,明明知道它已經變質,但是我知道我不吃,母親就會吃,即使新加入的雞蛋的香味撲鼻而來,也掩蓋不來它已經變質的味道,但我還是全都吃進肚子裡,雖然鬨了一晚上的肚子,上吐下瀉,可是也就隻有自己在上吐下瀉。
當然,我對美好的東西也異常敏感,一眼就知道它是好的,隻不過通常情況下,我都會告訴自己那不屬於我。因為得到了失去比從來都沒得到過更痛苦。所以,我寧願相信從一開始它就不屬於我,後來,好的輪不到我,一語成讖。
當你也能看到我寫下的這些,就是我決定不再追尋的時候,這個時候,也許我過的還不算糟糕,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你也不關心這些,其實我也不關心這些,大概誰也不會記得十年前寫下的生活模樣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隻是那片荒原沒有找到,住的不是那個樹屋,過的不是愜意望著天空的日子。
2018年,又是人們說的分界點。9月是開學季,是選課季,是社團招新季。我羨慕那些不適合就果斷離開的身影,可我偏偏是那個明明不適合卻硬要融入的怪胎。肢體不協調就加入舞社,就像是數學不怎麼樣就學數學一樣,這種結果無異於自找麻煩。套用前麵那句好的就輪不到我,果真,以為加入的是高大尚的校級社團,結果就是十幾個人在寫一篇推文,攝影沒學到,文案不會寫,排版也不會,畢竟,藝術細胞是稀缺資源,不是人人都能享有的。還是頂著不會就上的勁頭,然而,這次我學會了偷懶,卻也慶幸自己沒有偷懶成功。
相似的悸動就是你站在台上閃閃發光,而我慶幸自己來了。
十一月,南方還沒有入冬,蚊子依舊張牙舞爪,可是草坪音樂會不會因為蚊子的肆意妄為就退卻,每一位選手都擁有一副動聽的歌喉,每一副歌喉後麵都擁有一批追隨者,他們為歌手所歡呼,亦或是對選手本人的雀躍,作為當晚的攝影者而言,都不甚重要。但是那個晚上19點開場站在舞台中央,宣告著音樂會正式開始的主持人卻能讓心為之一顫。突然就很慶幸有人不想攝影想寫稿子,本來這期都輪到自己寫稿子了。寫稿子嘛,不參加活動都能寫出來,隻要你借鑒的相似推文足夠多,那就是手到擒來。本來還有點不開心,明明可以在宿舍呆著,偏偏又被人安排來喂蚊子。可是,他來了,就不一樣了。不知是否太過於興奮,連他的自我介紹都沒有聽清,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我的心情,整場演唱會下來,除了拍選手的照片,全是主持人的照片。選手唱了什麼歌我不知,他說了什麼也沒聽清,但是攝像頭是跟著他的身影,一刻也沒停下。
音樂會會結束,但我的故事剛剛開始。人隻要心情好,多收拾幾張凳子也無妨,連帶後麵晚上22點半開會也可以滿心歡喜,但是師兄說了,照片拍得不怎麼樣,舞台燈光那麼亮,都亮瞎了主持人的雙眼。重要嘛,不重要。因為我隻提供照片,這質量是沒得保證的。整場音樂會我的工作到此結束,剩下的與我無關。
趕在23點離開科室,今晚的路燈格外的柔和,校道兩旁的大樹都聽話了不少,安安靜靜一動不動。走過石階,穿過混凝土大道,下階梯,踏過方形石塊,然後爬上五層樓梯,就到宿舍了。洗完澡放下手機然後睡覺,這是正常情況,但是今天的我不會。如果說第一次遇見是偶然,可是科室那麼多人,單單隻知道這個人,卻連這個人叫什麼都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那時候,我想,不知道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從我的世界路過而已,有一天,他上去找老師要平時表現加分時,我緊隨其後,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因為太多人了。不知道qq群裡誰是誰,不知道密密麻麻的簽到表上哪一個是他的名字。我以為隨著一學期的課程結束,以後也不會再遇見。第二學期的英語課程,我依舊選哪位老師,不過老師開設那麼多個班,誰知道他會選哪個班,或許他哪個班都沒選。也許他已經換了老師,我不在期待能遇見他。但是某一天的選修課我在科室看見了他的身影,幾乎確定了又修到同一門課程,但我不確定,因為我坐在第一排,他大概坐在最後幾排,隔著茫茫人海,看不見。但是一次老師點名的時候,剛好叫到他,可是我沒聽清他的名字,隻是確定了又跟他上同一節課。那天,老師也點了我的名回答問題,其實我也不會,因為我的精力不在課程上,但是我答對了,他沒答出來,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我能答對隻是因為我善於獲取信息,因為講台上的t播放的頁麵就是答案。那天我把課程群裡的可疑目標篩選了一遍又一遍,但我實在找不到誰是誰,這種全校學生一起選修的課程,甚至碰不到同一個專業的人,更何況邏輯課不是英語課,全校也就開立兩個班。300餘人的大學英語qq群裡我不知道他是誰,72人的邏輯微信群我依舊不知道誰是他。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我心血來潮的找到社團負責策劃音樂會的同專業、隔壁宿舍同學,不到一分鐘,名字知道了,名片也推過來了。搜索了一下,課程群的人一下彈出,誰給的勇氣立馬添加微信好友,很快彈出消息對話框,通過了。原來一切就是如此簡單。
但是淩棲,你有沒有想過第一次是緣分,第二次也是緣分,第三次依舊是緣分,但是你主動靠近開始就是緣滅時。
從此以後,不過是多了一句,也不是不想談戀愛,隻是我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我。
我也明白,有些時候相聊甚歡隻是對方的禮貌行為。
從一開始單刀直入的“你有沒有女朋友?”聊到大學英語總是為了平時分而上台展示,再到現在一同上的這門邏輯課的老師隻會在課上播放他已經錄製好的慕課,每節課都是充分條件假言推理和必要條件假言推理;不是“如果……那麼……”就是“隻有……才……”。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就是在上數學課,下一瞬間變掉入到邏輯推不過去的深淵裡。當初選修這門課程知識隻是因為法律係開設的課程就它看起來比較像稀世珍寶,想普及一下自己的盲區。誰知道呢?
後來呢?
隨著邏輯課考試題目交流的聊天結束,自此,沒有了後續。
星星會一直停留在天上,就像他一直站在舞台上,他問我為什麼知道他的手機號碼,他不知道,獲取他的信息隻需要他的一個名字。他不知道他在英語課上的每次展示我都認真聽了,他不知道在課程展示時已經不小心透露了他高三複讀過的信息,我不止知道他的手機號碼,知道他來自南方哪個城鎮,知道他的微博已經五年未更新。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注定不是他喜歡的樣子,所以還沒開始時,我已經開始畫上了結局。
我知道他參加的每一場比賽,每一次主持,甚至他朋友圈發的照片我都曾保存著。可是,我的手機裡連自己的照片都少的可憐,況且,我習慣了把手機的內存停留在37。
03
宜桐說,喜歡的人一定要把他拉出來當麵聊一聊,這樣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因為在線上聊天跟現實相見交談是不一樣的。我認同她的話,所以我第一次出擊,主動邀請對方出來。倚湉說如果對方接受邀請,就說明對方也對你有意思。但是宜桐沒說過,我更偏向於宜桐,因為她談過的戀愛比我曆年來獲得的獎項還要多。這麼些年,我實在沒拿過什麼榮譽,但是宜桐卻是談了很多場戀愛。倚湉也是單身狗一隻,所以我也不確定對方是否有意。
但是怎麼會有我拋一個問題,對方就拋一個問題,我邀請他出來一次,他就邀請我出來一次,我不找他,他就不找我,我主動找他,他就主動來找我?所以我第一次邀請,他遲到了;輪到他邀請我,我雖一開始沒有這個心思,但最後卻做到了遲到半小時,一分不差讓他等回來。
我想最初的心動隻能留在最初,確實經不起現實見麵的拷打。
但是某一天,他從那個舞台走下來,就像星星墜落,再也不能在高空閃耀,那我還能一如既往地仰望那片天空嗎?
他說,星星如果有了思念的人,那他也願意如流星般滑落,他想在我的身旁閃耀光芒,可我是否能保留初心,一如既往的為之顫動。
我想說,喜歡這種東西,如果隻是一開始的悸動而衝動做出的行動,那麼大抵沒有什麼可堅持的,因為悸動隻能停留在那一刻,但是如果一次次相遇過後,我還是喜歡,那麼,我確定,我不會變,我之所以主動,是因為想留住,但是如果,最後留不住,那也無妨,至少我也曾為之努力過,而最終的結果宜桐說:一點也不重要。
我想,宜桐可能不了解我的過去,但是她了解我的性格,她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知道我的懦弱,懂得我煎熬,會為我解答我所有的疑難雜症。離開了她,我慢慢也養成了把疑難雜症丟給他人處理的好習慣,至少輕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