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走進廚房,將昨天剩下的一個燒餅和鹵豆腐皮放進鍋裡加熱。
我簡單地吃完這頓午餐,然後又躺在床上,一直等到下午五點鐘才起身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我看了看孟誌發給我的時間,晚上七點鐘,還有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我的位置離酒店不遠,於是,我決定先去那座銀杏公園裡等待。我漫步在公園裡,來到了第一次見到沐瑤這個女人時的長椅上坐下。
我點燃了一支香煙,煙霧在眼前繚繞,思緒也漸漸飄遠。不知為何,沐瑤的身影竟然不自覺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抬手揮散眼前的煙霧,卻驚訝地發現沐瑤那個女人正站在遠處,朝著自己走來。
沐瑤走到了我的身前,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嗔怪,對我說道:“你信不信我去把管理員叫來,說你又在這裡吸煙。”
我隻是笑了笑,語氣輕鬆地回答:“隨便,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
沐瑤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意外,她朝我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看著她,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想知道怎麼會在這裡見到你呢?”
沐瑤從她提著的手提袋中拿出了燒餅,對我說道:“我覺得挺好吃的,就下樓來買一些,誰知道在公園遇到你了。”
我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清了清嗓子,說道:“給我一個燒餅。”
沐瑤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問道:“為什麼?”
我笑著回答:“因為我昨天分給了你一個。”
沐瑤將裝著燒餅的袋子放回到了她的手提袋中,然後對我說道:“沒門。”說完,她轉身就要朝著公園外走去。
我連忙叫住了她,說道:“我告訴你我等下去哪裡,你分我一個唄。”
沐瑤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揚,說道:“不就是要見到自己睡過的一個女人嗎,你都和我說過了好不?”
她說完,又轉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抬頭看著頭頂飄落的銀杏葉,心中思緒萬千,卻沒有說話
我緩緩地離開了公園,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當我抵達酒店樓下時,我並沒有立刻踏入那扇門,而是在附近尋覓到一個石墩,靜靜地坐了下來。
我坐在石墩上,目光始終凝視著酒店的大門,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我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自己不要在這裡看到秦夢萍的身影。因為,如果在外麵看到她,我將不得不開始思考今晚的同學聚會上,我該如何去麵對這個曾經愛過七年的女人。這三年來,儘管我們已經分手,但我依然無法將她從我的記憶中抹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著已經到了七點十分,我仍然沒有在外麵捕捉到秦夢萍的身影。此時,我終於站起身來,朝著酒店的前台走去。在向工作人員詢問了房間號碼後,我踏上了電梯。然而,就在電梯服務員正要關上電梯門的一刹那,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個身著紅色外套的女人,儘管我們已經分彆了將近三年,但我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她。服務員迅速將電梯的門重新打開,她似乎也在瞬間認出了我。她站在電梯外,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進入電梯。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踏進來。
我凝視著站在自己身旁的秦夢萍,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我原本以為時間會漸漸淡化我對她的愛,可當我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她時,我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荒謬可笑。
我偷偷地瞥了一眼秦夢萍,隻見她雙手緊緊環抱在胸前,嘴唇緊繃著,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難以啟齒。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有話想要對我說,但我不知道那會是對我的羞辱還是其他什麼。在這狹小的電梯空間裡,氣氛變得異常尷尬,而我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我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得異常緩慢。當我踏出電梯的那一刻,一種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幾乎令我無法呼吸。秦夢萍毫不猶豫地走出電梯,徑直朝著包間走去。而我,卻沒有立刻跟進去,而是轉身來到了衛生間。
我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衝洗著自己的臉龐,試圖讓那刺骨的寒意驅散內心的紛亂。水流劃過臉頰,帶來一絲涼意,也讓我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然而,剛才見到秦夢萍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影、她的眼神,卻如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底,揮之不去。
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愛情的痛苦。它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我的心臟,讓我無法喘息。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迷茫的原點,那個對愛情一無所知的原點。我害怕,害怕自己會在電梯裡忍不住落淚,害怕被她看到我內心的脆弱。
難道,我這一生真的隻能愛秦夢萍這一個女人嗎?我真的無法找到那個真正能讓我心動的女人嗎?可是,每當我在那香煙飄渺的煙霧中,總會看到一個模糊的女人身影。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秦夢萍,為什麼每當我想要看清楚她的麵容時,卻總是以失敗告終?她是否還愛著我?我不知道,我不敢去賭,也不敢去問。
我害怕,害怕她會像當年那樣,用冰冷的話語對我罵道:“癡心妄想!”然而,我的今生除了她,從未對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動過真心。我將秦夢萍視為我唯一的愛人,而其他的女人,不過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或者隻是短暫的女友而已。對於那些我曾經擁有過的女人,我隻是將肉體上的欲望發泄了出來,從未在她們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愛意。
過了許久,我這才緩緩地進入了那間包間。當我用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推開包間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如利箭般齊刷刷地朝著我投射而來,那一道道目光交彙在一起。
孟誌此時滿臉笑意地朝我不停地招手,嘴裡大聲喊道:“莊雲,快這邊來呀!”
我深吸一口氣,邁著有些踉蹌的步伐朝著莊雲坐的那個位置走去。在這個過程中,我不經意間察覺到了秦夢萍正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猶如一潭幽深的湖水,看似平靜無波,可我卻從其中怎麼也感受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仿佛她的內心此刻是一片荒蕪的沙漠,沒有半點溫度。
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孟誌像是久彆重逢的老友一般,一隻大手毫不顧忌地摟住了我的脖子,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今天壓根就不會來了呢,可把我們給盼苦咯!”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努力地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回道:“哎呀,路上耽誤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哈,等下我一定多喝兩杯,好好陪你們熱鬨熱鬨。”
孟誌爽朗地笑了笑,說道:“不用那麼客氣啦,我們商量好的是最後兩個人一人喝一杯啤的,原本是安排李琦和秦夢萍的,不過你既然來了,那就自然輪到秦夢萍和你啦,說起來你以前不是還和秦夢萍談過戀愛嘛,當初你這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運,你都想象不到當時咱們班裡到底有多少男生暗地裡嫉妒羨慕你呢。”
我聽著孟誌的話語,心中仿佛被一團亂麻所纏繞,一時間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去作出回應。那聲音仿佛如同一道無形的繩索,緊緊地勒住了我的思緒,讓我難以自拔。
“聽到了沒有。”孟誌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與催促,他用胳膊輕輕碰了我一下,這一觸碰仿佛瞬間將我從迷茫中拉回現實。我緩緩地回過神來,眼神中帶著些許茫然與歉意,對著孟誌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我已經接收到了他的信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坐在遠處的秦夢萍。她正和旁邊的幾個女生歡聲笑語地當她不經意間注意到我的目光時,她先是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很快就收回了那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