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醬,爸媽小妹他們可真熱情,我以為他們是很嚴肅的人呢。”
井上舞雪有些興奮地對我說道,說話時,眼神中神采飛揚,眉宇間透著一絲輕鬆。
“停,停,搞清楚,他們是我爸媽,不是你爸媽。”我伸手就要搶我的手機,真怕井上舞雪偷看我的短信。
“剛才你沒聽見嗎?阿姨讓我叫她媽,這就說明她認可了我這個兒媳婦。”
井上舞雪不服氣地宣誓著她的主權。
“不是的,咱們漢語博大精深,說話又特彆講究技巧,她讓你叫她媽,隻不過客套話,你還當真了?”
“你少唬我,我不相信。”
“不相信?”我冷笑一聲,“那我問你,‘以前沒錢用華為’和‘現在沒錢用華為’,這兩句話,是一個意思嗎?”
井上舞雪顯然沒有轉過來,瞪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眨巴眨巴了幾下:“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
我哈哈一笑:“當然不是一個意思。”
井上舞雪微微一怔:“怎麼就不是一個意思了,兩句話明明字數一樣,區彆就在於以前和現在,沒什麼不同啊?”
“給你一個眼神,你自己慢慢琢磨。”
井上舞雪白了我一眼,開始琢磨上了。
“以前沒錢用華為?現在沒錢用華為?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
“這不對啊,字數明明都一樣,隻是‘以前’和‘現在’的區彆,難道就成了兩個意思了?”
她是琢磨上了,我卻犯愁了。
看眼下這種情況,國慶節不帶井上舞雪回去是不行了,這“媽”都叫上了,換人是不可能了,反正她簽證隻有一年,始終都要回日本的,先幫我應付一下家裡人再說,等她回國後,我再跟家裡人哭訴,井上舞雪就是第二個宋美佳,回國後不久,就跟我提分手了。
爸媽總不能飛去日本把人給我逮回來吧?
我將手機放在褲兜裡,解釋道:“我之前對家裡人說有女朋友,不過是不想讓他們成天在我耳邊嗶嗶叨叨,我要不這麼說,他們肯定會逼我相親,所以我就對他們撒了個謊。”
“現在好了,你這一露臉,他們就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讓我國慶怎麼辦?”
“簡單啊~!”井上舞雪漫不經心地玩弄著她的美甲,“叫我一聲‘老婆’,我就跟你回去。”
“現在天還沒黑。”
井上舞雪目光移到了陽台,轉而又問我:“什麼意思?”
“彆做夢了。”
“趙俊哲……”井上舞雪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手中抓著一隻抱枕,秀眉微蹙:“讓你叫我一聲‘老婆’,有這麼難嗎?”
“我就不明白了,我就一個渣男,你為什麼老纏著我不放呢?”
“那你渣我一次行不行?”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去死吧。”井上舞雪將手中的抱枕向我扔了過來。
我早有準備,閃身出門,順手帶門,然後就聽到抱枕重重地砸在了門上。
我心裡暗爽了一下,哼著小曲,一路輕快地回到了我租住的地方,樓下找了一家隆江豬腳飯,打算吃完後就去咖啡廳赴約。
吃到一半時,桌上的手機冷不丁震了一下,料想是昨晚那個落寞幽怨的女人發來的。
打開手機一看,果然是那女人發的,但隻有寥寥幾個字:
十點老地方,不見不散。
短信末了,還加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整得跟一個小女孩似的。
我又驚又喜。
驚的是,原以為吃完豬腳飯也就差不多了,畢竟那天是因為要還她包包才這麼晚,哪想到第二次約,她還是這麼晚。
喜的是她說不見不散,也就是說她不會失約,現在離距晚上十點還有差不多五個小時,剛好吃完飯可以回家小憩一會兒,洗個澡,噴點古龍香水什麼的,第二次喝咖啡,怎麼也得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於是激動地用顫抖的手指打了一個“好”字發了過去,料想那女人應該會回我一些寒暄的內容,卻不料消息過去後就石沉大海,就此沒了回應。
一想到可能彼此還不熟悉的份上,我便不以為然了。
吃完飯,上樓回家衝了個澡,然後給手機定了個時間,倒在沙發上,由於洗了一整天的衣服,眼皮重得都抬不起來,很快我就人事不省了。
由於想著還有約會,不等鬨鐘響我就醒了,看了看時間,這才九點不到,看來是我太激動了啊。
反正在這家裡也沒什麼事,說不定人家提前到了呢?
想到這裡,我一咕嚕從沙發上爬將起來,刷了個牙洗了把臉,就哼著徐良那《壞女孩》,向咖啡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