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這一行講出的話,引起不少酒客的議論,有震驚的,有驚愕的,有稀奇的,顯然平叛前線的事,不是人人都清楚的。
“平川侯已領軍殺進安東道了?”
楚淩聽到這裡,看向孫斌低聲道。
正陽郡一戰,他是知道的,的確跟叛軍交鋒了,但戰績卻沒有這麼大,雙方交戰下,叛軍一方就撤離了。
大虞的軍情傳遞,不似他知曉的後世那般迅速,前一秒發生的事,後一秒其他地方就能知道。
這也是為何當初跟韓青聊一些事時,韓青會說一場成規模的戰役,可能會持續數年的原因之一。
打仗不止是體現在前線戰場上的,在後方,在其他層麵都會有體現,而一場戰役的最終勝利,必然是多方下彙聚才能促成的。
“尚未殺進安東道。”
孫斌看了眼左右,低聲道:“這次鎮壓平叛不似預想的那樣簡單,在平川侯跟叛軍先鋒交戰前後,北疆出現不少事,一些郡縣發生了民亂,還有北虜似有異動。”
楚淩眉頭微皺起來。
這就是他為何不摻和此事的原因,要堅定不移的站在孫黎這邊的原因,因為這場諸王之亂,勢必會叫一些矛盾與隱患,也趁勢爆發出來。
他是大虞皇帝不假,禦極登基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知道有他這號人,跟願意無條件服從,那完全是兩碼事。
很多人最初知曉諸王之亂時,無不預感到這一動蕩,勢必會給大虞帶來衝擊,這也是為什麼徐貞、王琇兩後,最終默契達成共識,平叛諸王之亂要以太皇太後為主的原因。
今下的大虞,有威望,有影響力能震懾到各方的,能調動起地方的,就說最高層中,除了孫黎,其他人都不行。
當然。
在朝為官的重臣裡,的確也有一些,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可對於最高層而言,這種事一旦失去掌控,那產生的影響與隱患,可一點不比諸王之亂要低。
孫黎所承受的壓力,是尋常人想象不到的。
“……看來你是一點都不了解北疆。”
在此等氛圍下,秦至白看向趙安,冷冷道:“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質疑平川侯,甚至對平川侯有敬佩之心。”
“但在北疆,尤其是地方上,對平川侯有不滿,有厭惡的眾多,我適才講平川侯不適合領軍平叛,而應該是大司馬大將軍,是因為鎮壓平叛之戰,必須速戰速決才行,這點大司馬大將軍的威望,是能達到的。”
“一旦此戰陷入到僵持,隻怕北虜定然不會坐視不動的。”
“說的你對北疆很了解一樣。”
趙安不屑的看著秦至白道。
“我當然了解。”
秦至白平靜道:“我等就是安東道的。”
“秦兄!”
“至白~”
同桌的幾人聽後,立時皺眉對秦至白道,而此言一出,叫酒館內的不少人,眼神變了。
“這有什麼不能講的?”
反觀秦至白,卻表現平靜道:“我等是遊學到京畿的,諸王之亂發生時,我等根本就不在安東道。”
原來是這樣。
楚淩聽到這些時,明白為何書生最初站起來時,同桌幾位好友是那種反應了,因為諸王之亂一事,已讓安東道幾地的人,在大虞其他地方產生對立,儘管這種對立還不明顯,但已經有這種跡象了。
更彆提是在虞都了,從安東道幾地來的人,誰要是敢表明身份,那就忍不住會叫人懷疑的,畢竟諸王之亂就是在幾地開始的,誰又能確保這不是叛軍派來的細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