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幽靜的編輯部大院中種植著許多樟樹,即使到了冬天它們的葉片依舊青綠,清晨的江風帶著濕潤的氣息拂動葉片。
“沙沙沙……”
和煦的陽光來從葉片的縫隙中穿過,落在潔白的床單上,程開顏悠悠醒轉,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心中很是安靜。
二十一號晚上從北京城坐火車到江城來,已經有六天了。
這些天他都在編輯部改稿子,忙得很,就在昨天總算是改完了。
拿到了稿費,兩千八百七十六塊五毛一。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
程開顏嘴裡哼哼著歌,起床後打開行李,從中取出一件嶄新的黑色大衣,這是那天和母親去裁縫鋪買的,花了九十八塊錢。
徐玉秀原本的意思,這件黑色呢子大衣是給他過年穿的。
無論是哪家的孩子過年,都是穿新衣服,圖的就是一個喜慶。
程開顏在徐玉秀眼中也是跟個孩子差不多,基本上隻要他在家裡就會給他買。
徐玉秀在知道程開顏要去江城見劉曉莉之後,就很爽快的將這件過年穿的、嶄新昂貴的呢子大衣讓程開顏帶在行李裡。
畢竟是見未來媳婦兒,臉麵可不能丟了。
“嘩啦~”
對著鏡子洗了把臉,程開顏用毛巾擦乾水分,又抹上雪花膏,保持濕潤,然後梳了一個大背頭。
北京城冬天的氣溫能下到零下十幾度,天氣乾燥寒冷,風又大。
程開顏經常能看到胡同裡有小孩凍得臉部、耳朵紅腫,臉上還會結出一層薄薄的痂,一碰就疼得不行。
因此但凡講究一點的家庭都有的潤膚的東西,比如雪花膏,百雀羚,永芳珍珠膏之外的東西擦臉。
打理好個人形象,程開顏步伐輕快的出了門。
“今兒個總算要見到曉莉姐了!”
……
食堂。
程開顏點了一碗熱乾麵吃著,左手邊是一碗蛋酒,所謂蛋酒其實就是米酒和雞蛋衝泡出來的。
發酵過後的米粒軟綿綿的,金黃色的雞蛋花飄蕩在其中,吃口麵,喝口蛋酒,彆提多舒坦了。
“小程老師,今兒不用改稿子了還起這麼早的啊?”
食堂門口,姍姍來遲的陳姍姍走了進來。
“習慣了,吃了沒?一起吃點!”
“不過你買單哈,你是狗大戶。”
“成。”
“不愧是京爺,那叫一個局氣!”
二人吃飽喝足,直奔花卉市場。
八十年代花卉市場已經出現,鮮花作為一種生活裝飾品,受到人們的喜愛。在這個時代,鮮花可能更多地出現在節日、慶典或特殊場合中,作為禮物贈給親朋好友。
像蘭花因其獨特的觀賞價值和文化內涵,在市場上非常火爆。
特彆是在長春,君子蘭被命名為市花後,引發了一場炒作熱潮,價格飆升,被稱為“綠色金條”,珍品君子蘭的市價一度超過萬元甚至10萬元。
“小程老師來花卉市場,不直接去歌舞劇院嗎?”
陳姍姍騎著自行車偏過頭來,疑惑的問道。
“買花啊,還能乾什麼?”
“買花?是送給演員的吧?”
陳姍姍笑了起來,她也看過好幾次表演了,經常有觀眾會在表演中上台送上鮮花。
目的也很簡單,有的是希望一親芳澤,有的則是表達對演員們表演的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