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長5.91英尺,重達132.28磅,仍屬於‘輕型’恐龍,似乎沒怎麼長肉,但它的身體摸上去比另一隻結實。”
“一年了,它的體型依然比不上另一隻,難道野生的比家養的更難長個頭嗎?”
“當然,我把你關進一個房間給吃給喝,或者把你丟在荒島上自力更生,你覺得哪個你的塊頭會更大點?”
“彆廢話了,已經取樣了血液和糞便,是時候離開了。”
臨走前,他們給她推了一針驅蟲的藥劑,之後收拾東西離開,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她醒著。
新的監控在轉動,她沒有著急起身,而是小憩到蘇珊來了才“醒”。前後沒五分鐘,她又是一尾巴抽碎了監控,她幾乎能想象出人類在監控的另一端破口大罵的樣子。
無妨,他們短期內不會再來了。
*
一歲零三個月,她的食譜再度發生了改變。
這一天,來送餐的人不是蘇珊,而是三名帶著護具的男人。他們推著一個巨大的箱子,頗有些吃力地將它掛在升降杆下,再往裡運送。
箱子升高了,因重心不穩而左右搖晃,裡頭的活物似乎受了驚嚇,正發出一聲比一聲響的暴躁獸吼。
嗯?是暴躁而不是害怕,裡麵也是個吃肉的?
阿薩思來了興致,她自闊葉中抬頭看去,就見封閉的箱子落了地,緩慢地打開一扇門。
不多時,一頭成年棕熊邁步而出,它大概是跟人類結了怨,一出來並沒有奔向林間也沒有查看環境,而是繞著箱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到處尋找人類的影子。
可惜找不到,它暴怒地捶打箱子,巨大的力道在箱子表麵留下了爪印。
接著,箱子升了上去,阿薩思也在同時鑽出了林子。
棕熊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彆人的地盤上,本能地做出防禦的姿態。可當它一轉頭,發現對手的個頭不如它時,它立刻精神抖擻地吼了起來,並朝她發起了攻擊。
“這頭雄性棕熊剛從冬眠中醒來,餓得很,你說它會是熊的對手嗎?”
“成年棕熊體型比它大,速度和咬合力都很強,跟這種動物搏命,它不一定吃得消。”
確實,這頭野生棕熊有著豐富的狩獵經驗,不論攻擊還是防守都顯得遊刃有餘,是個強大的對手。
尤其是它人立而起時的高度足達3米,給了她極強的壓迫感,但它虧就虧在爪子不及她的長,一擊不得手,反被她劃傷。
皮開肉綻,血液四濺。棕熊撲了上來,雙爪扒住她,張嘴咬上她的脖頸。不料她的表皮十分堅韌,它的獠牙堪堪咬破了一個口子,就被她反嘴咬上了後頸。
一瞬間長毛亂飛,棕熊的臭味溢滿她的口舌和鼻尖。
她強勢地將它摜在地上,後肢抬起狠狠踩上它的頭顱——這一招還是跟另一隻同類學的,她對自己挨過的打可謂是記憶猶新。
重擊棕熊的頭部,它頓時變得神智不清。趁它病要它命,她的爪子立刻刺入它的腹腔,二話不說給它來了個開膛。
肚皮劃開的那一刻,她當即把頭埋入其中,攪碎它的內臟,再咬碎了它的心臟。
“吼!”
棕熊發出了悲鳴,憑著最後一點力氣在阿薩思臉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可後者並不在乎這點小傷,她痛快地吃了起來,在它的屍體上暢飲。
末了,它終是成了另一隻掠食者的食物。
*
送了三天熊肉,第七天改送豹子,第十九天是雄獅。
她記不清自己吃了多少人類口中的“珍稀動物”,她隻知道吃肉的動物不夠香,還是吃草的動物肉質更好。
沒想到人類還真遂了她的願,從第六天起,她的食物變成了角馬和耗牛。雖然這兩者體型龐大到她不好對付,但隻要能得手,它們的肉量就夠她吃上幾天了。
食物變多了,需要蘇珊喂食的次數就變少了。她似乎被安排到另一個區域去喂食,每天往返要花不少功夫,隻能騰出一兩個小時來陪伴她。
“好孩子,我以後不能常來了。”
“公司打算結束負增長狀態,先開一部分園區盈利,而我的新任務是去喂養三角龍。”
“實驗室決定培養一批新的迅猛龍,說是要交給退伍的軍人訓練成‘獵犬’,我覺得他們真是瘋了。”
“再見了好孩子,希望新來的主管能對你好些。”
蘇珊離開了舊區,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每周隻能見到她兩次。
又半年,努布拉島的部分區域開放,大批遊客湧入其中。人類的味道充斥在空氣裡,讓她睡得煩躁,醒來也煩躁。
她知道人類吵,但沒想到會這麼吵……
而在她滿兩周歲時,偶爾來一次的蘇珊帶來了新故事:“一周前,實驗室培養的迅猛龍出生了,一共四隻。”
“它們被放在一個大區飼養,據說一出生就安排了飼養員。”
“那個飼養員是個退伍兵,叫歐文。看來恐龍的命運還是跟軍部扯上了關係,但願他們不會把你們送到戰爭前線,給你們綁上炸藥衝鋒……”
“好吧,總覺得他們做得出來。”
是的,沒什麼事是人類做不出來的,阿薩思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