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離開鐵匠鋪,陳安去了公社食堂,吃了碗豆花飯。
本想著去看李豆花的時候,帶上些食堂裡的豆花過去,可是以往給李豆花提豆花用的小銻鍋沒帶來,陳安隻能作罷,轉而去食雜店裡打了六斤酒提著,去住在石河子村和黑潭子村之間的山裡去看望李豆花。。
李豆花原名李承鬆。
他十五六歲的時候,進了山裡,跟老輩人拜師學打獵、采藥,不為彆的,就隻想吃飽穿暖。
他的師傅,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巫獵。
不得不說,在那些艱苦的歲月中,會打獵,會采藥,懂得向大山伸手要吃要喝的門道,日子總能過得比一般人要安逸得多。
後來,他又當過幾年兵,去過不少地方,打過小鬼子,直到解放後傷退,回到黑潭子村,娶妻生娃,還當了好幾年的民兵隊長。
也就在那幾年,經常進山打獵,漸漸闖出聲名,更是在公社請他幫忙處理了幾起野獸闖入村莊傷人的事件後,名聲大漲。
本來都準備調入鄉裡的武裝部了,後來他因為一些隊上的事情,起了衝突,傷了公社下來的人,被關了。
出來後,已經五十多歲的李豆花覺得有些無所謂了,自家堂客已經過世,兒女該成家的已經成家,該嫁人的也已經嫁人,回到家裡,感覺兒女都有些不待見他,他乾脆一個人跑到山裡邊蓋個座茅草房住下,不再回生產隊。
主要是這隊上的人,他實在看不慣。
當初明明是在幫隊上的人,結果到頭來,反倒沒人肯站出來幫忙說句好話,讓他覺得不值。
按照他的話說“老子一個人在山裡邊逍遙,不找誰要吃,也不找誰要喝,老子自給自足,等到老了,動不了了,就找個山洞往裡邊一跳,了結此生,也不拖累誰,老子自在。”
對他而言,不說打獵,單是采藥送到供銷社收購站換的錢,也足夠他把日子過逍遙了。
這一住又是幾年過去了。
說來也趕巧,陳安去拜師,正好碰到已經六十多歲的李豆花不逍遙的時候。
他上山采藥的時候,無意中在陡坡半山腰驚起一頭藏在石崖下邊睡覺的羚牛。
羚牛驚站起來,一人一牛就在陡坡上,中間相隔六七米,可謂是狹路相逢。
這幾百公斤的羚牛,尤其還是雄性的,脾氣向來暴躁,當即就朝著李承鬆衝撞過去。
他是來打山的(采藥),既沒有帶槍,也沒有帶狗。
采藥的時候,少不了翻山越嶺,越是好的草藥,越是藏在險地,很多是連狗都去不了的地方,身上多帶點東西,也會成為累贅,通常都是輕裝簡行,隻有一個用來裝草藥、繩索、乾糧的布袋和一把藥鋤,外加一把砍山刀,也沒彆的東西。
他一邊走,一邊用拄手的木棍在樹上或是石頭上敲敲打打,或是扯著嗓子吆喝幾聲,故意弄出聲響,目的是為了驚走附近的野物。
他也沒想到,相隔得這麼近了,會突然在隱蔽的石崖下會驚出一頭羚牛。
彆看羚牛體型不小,陡坡穀地都能見到它們的蹤影,非常的靈活,人根本就跑不過,看著羚牛空洞的眼神和發狂衝撞過來的情形,此時此刻,唯有閃避開來。
被羚牛頂撞了,尖銳的角輕易能將人開腸破肚,彆看是食草動物,那骨子凶悍勁,絕對不輸野豬、黑娃子(黑熊)。
早年間山裡還有老虎捕殺羚牛,但後來老虎被打光了,羚牛也就成了山中的霸主,就沒有它不敢招惹的,這玩意因為數量稀少,成了保護動物,級彆跟大熊貓相當,早就被禁止捕殺了。
但凡敢獵殺,被發現或是被告發,等著去吃公家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