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沒有好避讓的地方,高處爬不上去,李承鬆隻能選擇從旁邊兩米多高的石崖跳下去躲避。
終究年紀大了,跳下去以後,他就站不起來了,閃了老腰,疼得直冒冷汗。
好在,羚牛隻是食草動物,而不是獵食的猛獸,在石崖上邊衝著他吹著氣張望,最後順著山坡緩緩離開,消失在森林裡。
沒法繼續采藥,好在進山走得也不是太遠,李豆花緩了好久,雙手撐著老腰,咬著牙艱難地回了山中的茅草房,往架子床上一躺,腰疼得實在厲害,連吃喝的,都難弄到嘴裡邊,哼了一夜。
第二天正巧陳安找來,一見他那樣,也不提拜師的事兒,隻說是路過。
陳安在李承鬆的指點下,翻找出幾樣草藥,在竹筒中搗爛,另外到竹林中砍來竹子,破成竹片,敷上草藥,用竹片、布條,將他的腰捆綁固定,並幫他用包穀麵和積攢的獸肉做了吃的,伺候著,總算讓他吃飽喝足。
從那天以後,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裡,陳安每天到鎮上弄來豆花,幫著換藥、做飯,照顧得無微不至。
李承鬆又怎會看不出來,陳安絕不是路過,根本就是來找他學攆山、采藥的。
不然的話,一個剛碰麵認識的小子,怎會做得比親兒子還好。
這些年,他拒絕了不少想拜他為師學攆山、采藥的人,因為他深知,無論是采藥還是攆山,是能把日子過得更安逸,可這也是非常要命的事情,山裡太容易出意外了。
而且,很多人根本就心不誠,他也不想教。
可卻偏偏在這種時候遇上陳安。
看著陳安這樣用心,他覺得也是場緣分。。
陳安之前隻是怕他為難,覺得是趁人之危,這才找借口說是路過。
在李豆花看來,陳安是個心思細膩、體貼、實誠,而且挺有分寸的一個人。
兩人也就從此結緣,成了師徒。
養傷期間在陳安過來照顧他的時候,就開始教授陳安到山裡攆山、采藥的各種經驗技巧,腰好以後,更是經常領著上山,一一指點狩獵技巧的實際操作和草藥辨識,教得相當用心。
而對於陳安來說,李承鬆在他心裡的地位,極其重要,絲毫不亞於雙親。
上輩子,李承鬆不僅僅是陳安攆山、采藥的師傅,更是在陳安遭災殘廢後,生怕他吃不好,隔三差五往盤龍灣送點野味,生怕他缺穿的,還會隨著天氣變化,買些衣物送來,生怕他病痛纏身,經常送來些草藥叮囑他喝的人。
原本上輩子陳安想著要多給李豆花一些照顧,結果到頭來,反倒是李豆花一個老人照顧他更多。
這樣的師傅,陳安怎能不上心?
能再次重活,再續師徒緣分,陳安今天隻想陪著李豆花好好喝上一頓。
通往石河子村和黑潭子村的土路,有一段是重疊的,到了岔往兩個村的岔路口時,陳安領著兩隻青川犬鑽進了中間的小道,又走了大半個小時,在山半腰看到坐落在山間溝穀小片平地上那座孤零零的茅草屋和小院時,眼睛不受控製的濕潤。
“師傅,我來看你了!”
陳安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後大步走向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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