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陳安不敢有絲毫大意,一路往上邊密林裡鑽進去,一口氣跑出二三十米遠,才在一蓬灌木叢邊蹲下,細聽發現沒有葫蘆蜂跟來的嗡嗡聲,這才起身,提著撿拾回來的火槍朝著蘇同遠走了下去。
就這麼短短四五分鐘的時間,蘇同遠整個腦袋似乎又大了一圈,看上去越來越像一團和得臟兮兮的正在快速發酵的麵團。
陳安看到蘇同遠變得大汗淋漓,呼吸也顯得越發急促,連忙問道:“你感覺啷個些?”
蘇同遠費勁地回了一句:“我覺得胸口悶得發慌!”
陳安意識到,這些症狀並不是進化成青蜂俠的前兆,而是毒性在不斷擴散,不儘快就醫,說不定真的會很麻煩。
蘇同遠的體質似乎對蜂毒非常敏感,這樣的人,往往被馬蜂螯一下,產生的症狀比一般人要強烈的多,也危險得多。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爬最高的樹,遊最深的海,喂最大的鯊魚,跳最高的樓,睡最晚的覺,這都不算什麼,真正的猛士,是捅最大的馬蜂窩!
很顯然,蘇同遠跟猛士搭不上邊,他是真正的倒黴蛋,走個路,無意中的一次拉扯,就能捅到那麼大的一個馬蜂窩。
陳安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攙扶著兩隻眼睛都腫成咪咪眼的蘇同遠,趁著他還能走,趕緊回村子。
還好,這裡離村子也沒有多遠,找到山道往回走,也就不到半小時就回到了大村子。
此時,正是上工的村民從田地裡回來的時候,看到陳安攙扶著走路都打踉蹌的蘇同遠來到皂角樹場子上,扶著他靠坐在皂角樹下,看到的人紛紛圍攏過來。
“啷個回事哦?”
“這是被蜂螯了蠻?”
“整個人至少一哈子胖了三十斤以上,你這是吃了啥子哦,長那麼快!”
……
一個個看熱鬨不嫌事大,更有人幸災樂禍地取笑。
陳安沒心情跟他們衝殼子,見到宏山她老媽許少芬扛著鋤頭順著土路從遠處走來,他趕忙穿出人群,朝著許少芬跑了過去。
“嬢嬢,有沒有看到蘇同遠他老媽?”
“看到了,剛才跟我一起回來的,路上看到地裡邊的豬草,說是要去揪兩把,我就先回來了……啷個著急忙慌嘞,是有啥子事蠻?”
“我上山遇到蘇同遠被葫蘆蜂螯了,螯得很嚴重,我看他那樣子,得趕緊送醫院!”
許少芬被嚇了一跳:“我去喊吳巧花!”她轉身就跑。
陳安則是跑回皂角樹下,見蘇同遠連坐都坐不住了,估計要去醫院也走不動,趕忙張羅人手準備牛車。
等到吳巧花惶急火燎趕到的時候,陳安已經讓人幫忙往牛車裡塞了些鬆毛,將蘇同遠放牛車上。
見自家兒子已經喊著都沒多少反應了,吳巧花也不敢耽擱,請人趕著牛車小跑著趕往公社。
陳安沒有跟去,能做的也就這麼一點忙,跟去了也沒用。
他提著槍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回來的宏山。
宏山也看到牛車裡拉著的蘇同遠,隻是吳巧花走得急,來不及問,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他這段時間沒有上工,就跟村裡的石匠師傅,紮在麻柳坡準備蓋房子的材料,一膀子好力氣,倒是個提著大錘招呼那些石頭的好手。
見到陳安,他隨口問道:“狗娃子,蘇同遠和他老媽是啷個回事,曉得不?”
陳安簡單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到宏山目瞪口呆:“這龜兒也實在是太倒黴了……話又說回來,他是從哪裡學來得開山口訣?還弄得神神叨叨的?”
“我也不曉得!”陳安搖頭。
類似這些東西,一般的人還真不容易接觸到。
陳安初步懷疑,蘇同遠應該是遇到了個有些巫獵傳承的人,但他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也不想知道。
“那葫蘆包大不大?有沒得啥子想法?”
很顯然,從每一年吃蜂蛹的季節幸存下來的人,對捅馬蜂窩的執念由來已久,宏山也不例外,對那個葫蘆包充滿興趣。
山村裡有一種童真,不是小的時候在雪地裡支起一個簸箕撒上幾顆苞米捉斑鳩;
也不是小夥伴在竹林裡刨竹溜子的時候,看著竄出洞的竹溜子在你不敢下手,我也不敢下手,生怕被反咬一口的猶豫中,眼睜睜地看著竹溜子跑掉;
而是在一個午後,捅了葫蘆包被葫蘆蜂螯得哇哇叫,好不容易跑脫後的你怪我和我怪你。
陳安和宏山,小的時候一起捅過馬蜂窩,長大點以後,也沒少一起燒蜂。
冒天下之大不韙動馬蜂窩的念頭的人,除了對蜂蛹的垂涎,一定還患上了被蜂蟄的受虐癖。
陳安和宏山對蜂毒的抵抗能力還算不錯,被螯上兩三下,也就腫那麼兩三天就消了,主要是兩人都有不少實戰經驗,對他們來說,就是簡單粗暴的一把火就能搞定的事兒。
蜂蛹,那是山裡最難以忘懷的美味,最大的缺點就是挺費油。
兩人沒少因為這事兒,被家裡長輩責罵過,雖然油炸出來後,他們也吃得很香,吃得很猛。
“肯定有想法撒,那葫蘆包有背篼那麼大,蜂蛹非常滿。”
“這下得吃了……晚上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白天去燒蜂,陳安不想冒這種風險,尤其是一個外殼被撕開的葫蘆包,稍微有點動靜,一下子就能湧出幾十隻蜂,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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