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是被一陣低低幽幽的啜泣聲給吵醒的。
當他睜開眼,往聲源處瞧去,昏沉的頭腦瞬間空白,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隻見那個妖媚的和服女蜷縮在角落,正偷偷的抹著眼淚,鬢發散亂,白襪都脫了一隻,緊緊摟著不再整潔的和服,這番景象,恐怕就算是傻子都能明白發生了什麼!
陳州懵了,然後下意識看了眼自己。
西裝外套早已經丟在了一邊,襯衫的扣子全部打開,皮帶也解開了一半……
如果要找個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形象,用斯文敗類再合適不過。
陳州慌忙坐起身,匆忙扣起扣子,後背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手忙腳亂之下,扣子都被係錯位。
聽到動靜,和服女抬起頭,朝這邊看來,淚眼模湖,睫毛掛露,妝容徹底毀壞,特彆是臉上觸目驚心的耳光印,徹底粉碎了陳州內心最後的一絲僥幸。
他頭皮發麻。
“裘、裘經理……”
無人回應。
陳州連忙扭頭,很快發現隔間裡除了他與和服女之外,再無第三者,約他來喝酒的裘兆斌已經不見了蹤影。
到底發生了什麼?!
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在腦海裡開始回朔。
陳州依稀記得,好像是裘兆斌將這個和服女留下來陪酒,還讓和服女坐在了他的邊上,然後,自己越喝越多,再然後……
不要。
先生不要啊……
亞麻跌……
甚至,驚恐之下,對方還蹦出了家鄉話。
陳州童孔收縮,思緒從回憶中迅速抽離出來,又聽到了如泣如訴的低啜聲。
完了。
酒意早已被嚇醒,發泄過後,理智得以複蘇,意識到自己犯下什麼罪行的陳州手腳一片冰涼,再看向淒然柔弱縮在那的和服女,再無欲望和炙熱,心中隻有驚慌與惶恐!
“對、對不起。”
一直以來潔身自好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陣仗的陳州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知所措的隻能跟從人性的本能,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匆忙係好皮帶,撿起地上的外套,踩著之前撒的鈔票,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拉開門。
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反正店內近乎死亡般的沉寂,客人應該都已經離開。
驚慌失措的陳州正打算換鞋,突然,目光一凝。
隻見裘兆斌居然趴在吧台那,睡得正香。
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陳州連鞋都顧不上換了,連忙跑過去,用力推了推,“裘經理……”
裘兆斌悠悠轉醒,似乎還有些不太清醒,眼神透著茫然。
“陳總?”
“裘經理,你怎麼在這?”
陳州壓低聲音,與此同時,做賊般環顧四周。
好在店內靜悄悄的,就連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怎麼在這……”
裘兆斌恍忽了一會,然後像是想了起來,“陳總,不是你讓我出來的嗎?”
“我讓你出來的?”
“你說你要和那個女的單獨喝兩杯,讓我先出來……”
陳州心裡一沉,大致意識到到底怎麼回事,臉色劇烈變幻。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克製力。
可是轉念,他又覺得並不是自己的問題。
要怪。
隻能怪施家父女!
如果不是他們的薄情寡義,他哪會來這裡買醉?又怎麼會乾下這種蠢事?!
“陳總,那個女的呢?”
裘兆斌問,繼而,似乎從陳州的神態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他朝剛才喝酒的隔間看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有。”
陳州連忙搖頭。
可是他心虛的模樣,哪裡能逃過銷售出身的裘兆斌的眼睛。
“裘經理,彆去!”
陳州下意識想阻止,可這次裘兆斌並沒有聽從,起身走向隔間。
陳州抬起手想要抓住他,可不知為何,中途又放了下來。
裘兆斌並沒有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準確說,應該是定在了門口。
過了一會,他回過頭來,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陳總,你……”
陳州麵露羞愧,“我也不知道,我喝多了……”
或許人都是這樣,遇到問題,第一時間就是找借口,逃避責任。
裘兆斌趕忙走回來,明明四下無人,還是刻意壓低聲音,營造出一種很緊張的氣氛。
“陳總,她是自願的嗎?”
陳州艱澀的咽了口唾沫,難以啟齒的道:“應、應該不是。”
其實自願與否,一目了然。
如果事出自願,人家還用得著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