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驅車到春秋華府的門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欄杆抬升。
江辰鬆開刹車,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拿出手機。
低頭一瞧。
是李姝芯的來電。
不會真來查崗吧?
李姝芯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一個很大度的人,或者說女人在這方麵,其實本質都是大同小異。
「我已經進小區了。」
江辰接通,將手機放在耳邊,笑道。
「嗯,有客人。」
李姝芯話音傳來。
有客人?
原來不是查崗。
隻不過誰居然能找到這裡來?
要知道,這棟價值接近兩個億的豪宅,可是他以李姝芯的名義買的。
換句話說。
房產證上寫的是李姝芯的名義,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是羅鵬他們?
知道內情的,也就幾個室友了。
不對。
如果是羅鵬等人,李姝芯不會用「客人」這個詞稱呼。
「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江辰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當停好車,走進門的時候,江辰看到了兩個女人在聊天。
「蘭……小姐?」
沒錯。
居然是蘭佩之。
她不是應該在京都忙著長城的事情嗎?
「這房子不錯。」
江辰失笑,走過去。
難怪李姝芯會打電話催自己,和這麼一尊大佛虛與委蛇,確實難為她了。
不過看氣氛,兩女聊的應該還不錯。
「怎麼突然回東海了?長城那邊……」
「大體框架已經構建起來,剩下的細節,有九鼎在,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們聊。」
李姝芯很乖巧,看到江辰回來後,立刻起身上了樓。
江辰坐下。
蘭佩之端起應該是李姝芯給她倒的水。
「冷沒?要不我給你換杯熱吧?」
即使被對方逮住他「金屋藏嬌」,江辰也表現得若無其事。
他很清楚,蘭佩之不是凡夫俗子,哪會介意這些。
兩人的關係終究不可同日而語,蘭佩之沒有無視,搖了搖頭。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去找你就好了,用不著親自過來。」
這棟豪宅雖然表麵上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可蘭佩之何等人物。
能坐在這裡,一點都不值得奇怪。
「我想和你聊點事。」
蘭佩之放下水杯,
江辰毫無意外,對方放下京都那邊的事專程飛回來,並且來找自己,肯定不是因為思念。
以蘭佩之這樣的人物,即使想自己,肯定也不會表露出來。
江辰輕咳一聲,鄭重其色,正打算開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李姝芯。
「先說好事還是壞事。」
他學習李姝芯的話術。
蘭佩之沉默了下,雲遮霧繞道:「具體是好事還是壞事,得看你自己怎麼想。」
江辰挑了挑眉,不禁來了興趣。
能讓蘭佩之這麼形容的事情,應該不簡單。
「你說。」
蘭佩之注視著他,「濠江何家有三塊賭牌,馬上就要到期了。」
江辰一頭霧水,「賭牌?」
「你不知道?」
蘭佩之似乎詫異於他的反應。
江辰疑惑的搖了搖頭。
蘭佩之沉默了下,「賭牌,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營業執照,在濠江,雖然是合法產業,但也建立在你擁有賭牌的前提下。」
江辰瞬間明白過來。
和所有人一樣,他之前也知道濠江是東方的拉斯維加斯,但確實不知道產業具體是怎麼經營的。
「這個賭牌,是所有人都可以申請嗎?」
江辰下意識問。
「……」
蘭佩之沉默了一會,然後才道:「不是,整個濠江的賭牌一共隻有六張。」
江辰啞然,立即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近乎弱智的問題。
蘭佩之隻不過是打比方,他還真簡單的以為賭牌就是所謂的「營業執照」了。
營業執照,確實任何人都可以申請,可到底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產業。
如果真的人人都能參與,濠江到現在,又怎麼可能隻有寥寥幾家在互相爭霸。
「你說的何家,是……」
江辰試探性問,話還沒說完,蘭佩之便點了點頭。
也是。
濠江姓何的人應該不少,可能從蘭佩之嘴裡說出的,恐怕也隻有人儘皆知的那一家了。
「濠江一共隻有六張賭牌。」江辰確認道:「何家就持有三張?」
蘭佩之點頭。
江辰咧了咧嘴。
難怪被稱為賭王家族。
六占其三,單從賭牌的數量,就可以窺見濠江的勢力格局了。
「這麼說來,半座賭城,都是何家的。」
「之前可以這麼說。」蘭佩之平澹道:「可現在何家手裡的賭牌,要到期了。」
江辰哪裡聽不出話外之意。
賭牌一旦到期,等於失去了合法經營的身份,而一旦失去了合法經營的身份,何家底下那些富麗堂皇的賭場,瞬間就會成為毫無價值的泥土鋼筋。
這對於一個以賭業為支柱產業的家族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甚至可以說無法承受。
「……你對何家手裡即將到期的這三張賭牌,有興趣?」
江辰覺得自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可麵對他的目光,蘭佩之卻又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
「我對這個行業沒有興趣。」
江辰莫名其妙。
沒有興趣,那說這些是乾什麼?
逗自己玩嗎?
沒等他問,又聽到蘭佩之道:「可是有人感興趣。」
「誰?」
蘭佩之沒有立即回應,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她和江辰對視,然後說了句。
「你猜。」
「……」
江辰驟然一愣,繼而哭笑不得。
你猜?!
!
「這個人我認識?」
江辰試探性問,麵帶苦笑。
蘭佩之點了點頭。
江辰目露思索,然後盯著那雙動人心魄的眸子,開口道:「宋朝歌。」
不是疑問句。
而是陳述句。
蘭佩之眼神閃了閃,掠過一抹肉眼可見的驚訝,似乎沒想到江辰會猜的如此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