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啊。
“施叔叔是有什麼事嗎?”
江辰試探性詢問。
“吃飯難道不是事嗎?”
施振華正色道,繼而一笑,“確實是有點事想和你聊聊。”
“施叔叔直說就好。”
無論是當初那個微不足道的大學生,還是現在登上了西方黑榜的光榮份子,江辰始終如一,謙遜禮貌。
作為一名企業家,看中的或許是條件和利益。
但站在一位長輩的立場,青睞的則是這種堅守本心的品質了。
縱使扶風起。
我心清且微。
“爸,我都和你說過了,不要管。”
施振華正要開口,施茜茜卻先一步打斷,像是在打啞謎。
江辰看了看她,沒來由產生些許好奇,什麼事情能夠讓父女倆產生分歧?
“我不是要管,可作為長輩該說的還是得說,至於願不願意聽,在於小江自己。”
“施叔叔,到底什麼事?”江辰詢問。
“就是新安那家學校的問題。”
解釋了句,施茜茜擰著眉,對自己老爹道:“爸,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施振華當初遭遇意外差點沒搶救過來,就是和東瀛人脫不了乾係。
施茜茜肯定是出於關切,與武聖頂撞他老子截然不同,但不管怎麼說,語氣還是衝了點,多多少少有點不尊重父母的味道。
“怎麼和施叔叔說話的。”
突無預兆的訓誡徒然響起。
庭院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彆說施茜茜。
就連施振華都有點懵,錯愕的看向江辰。
其實話一出口,江辰就後悔了,要怪隻能怪他現在肩負著教育著武聖的職責,所以習慣成自然——嘴瓢了。
這下好了。
父女倆都走神的瞧著著他。
“施叔叔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解釋?
沒法解釋。
隻會是越描越黑,於是江辰索性岔開關注點。
施振華眼神微微異樣,但千年的狐狸,怎麼可能不懂“人情世故”,沒有糾結剛才江辰對施茜茜的教育恰不恰當的問題,順勢轉移了話題。
“是教育部門的領導核和我說的。”
江辰點了點頭,沒有表態。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都不足以形容了。
施振華是親眼看著這個年輕人一步步向上。
從原本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的大學生,到現在居廟堂之高的官老爺都得托中間人來搭話。
施振華緩慢的端起酒杯朝江辰示意。
“小江,你和茜茜都是年輕人,你們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你不久前剛去過東瀛,更應該懂得有時候得控製自己的主觀情緒。”
這種話要是換個人來說,絕對是冠冕堂皇貽笑大方。但差點丟掉性命的施振華和東瀛人更是有著不可調和的血海深仇,所以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值得深思。
“當然,那些荒謬的規矩不可忍受,相關部門已經責令立刻整改。”
“大門口的牌子是摘下來了,但是他們心裡的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東瀛人沒一個好東西。”
施茜茜大口喝了口酒,相當豪爽。
施振華麵不改色,“設立這樣的學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給來神州工作以及從商的外籍人員提供便利,以此來吸引更多的人才和資本流入……”
“有沒有可能吸引來的不是人才,而是垃圾?”
看著不斷抬杠的施茜茜,江辰忍不住笑了下。
“施叔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端起酒杯,
其實新安那所學校隻是其中之一,全國範圍內類似的外籍人士學校還有很多所。
這些學校之所以能夠創建,開張,就像施振華所說,包含很多深層次的含義,同時,牽扯的範圍也相當廣泛。
想要一下子連根拔起,不切實際。
他隻是一個商人,不是政治家,這方麵的事情,本來就不該他去多管閒事。
“我隻有一個要求,取消特權,對外開放,教育並不是一件應該偷偷摸摸的事情。”
江辰抿了口酒,停頓片刻,繼續道:“同時允許本地學生入學,這樣更利於彼此的交流。”
施振華明白,這些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
“沒問題。”
施振華斬釘截鐵,“你說的這些本來就是應該的。”
“我也有個忙想要拜托施叔叔。”
施振華始料未及,而後點頭,“你說。”
“我有個朋友的孩子,目前初中,因為不服家裡管教,目前被送到了我這裡,可是學業不能耽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他送到新安那所學校暫讀一段時間。”
“噗。”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可是以施茜茜久經沙場的酒量應該不至於,曾經混跡東海各大夜場的那些公子哥,誰沒有聽過茜茜姐的名頭。
她麵靨如花的盯著江辰,眼波流轉,“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有你的。”
施振華也料到對方如此“認真”。
“小江,那所學校之前畢竟是全封閉學校,小孩能適應嗎?”
不止是全封閉。
哪怕整改,可起碼現在裡麵應該還都是東瀛孩子。
“他的適應能力挺強的。”
江辰擅作主張,也不知道假如武聖那小子在這裡,不知道會不會跳腳罵街了。
沒錯。
按照江辰的敘述,符合條件的除了武聖,也沒有彆人了。
“你這屬於大義滅親啊,你朋友會答應麼。”施茜茜詢問。
“蘭小姐應該不會有意見。”
話音落地,父女倆齊齊一怔。
施振華嘴唇動了動,可還沒得來得及開口,隻聽到耳邊已經響起震驚的聲音。
“你說的是蘭佩之的孩子?初中?!”
江辰看去,發現這姑奶奶眼睛瞪得滾圓。
等一下。
好像誤會了。
“我說的是她家的孩子,她弟。”
江辰立即進行補充解釋,要是這種烏龍傳了出去,不出意外,蘭佩之非得宰了他不可,至於天字號保鏢道姑妹妹到時候恐怕是形同虛設。
“嚇我一跳。”
施茜茜呼出口氣,瓜子臉白裡透紅,就像初春的桃花。
血觀音再怎麼神乎其神,那也是肉體凡胎,不是石頭縫蹦出來的,有親人再正常不過。
“把她的弟弟送進去,那就有好戲看了。”
“現在不是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了?”
施振華調侃。
“現在是孫猴子大鬨天宮。”
施茜茜輕率的回道,蘭佩之家的小孩什麼性格,想都可以想象,她拿起筷子夾菜。
兩個時代的男人都笑了起來。
“施叔叔,我先走了。”
指望施大小姐送肯定是不可能了,她把一兩酒喝完直接上樓去睡覺了。
“路上注意安全。”
江辰走出施家莊園,上車,直到開了一段路,才意識到不對。
不是自己的酒量見長,小酌怡情之下沒有太多感覺,而是怎麼能酒駕呢?
不過酒駕可不管你開了多遠,甚至都不需要打火,隻要喝了酒坐到了駕駛座上都算。
也就是說。
就算現在及時停車,酒駕的事實也無法抹除了。
江辰是一個自我要求嚴苛的人,君子慎獨,不是被交警抓到才叫違法。
所以,既然如此,事實已經成立,無可挽回,在考量了自己的清醒程度後,江辰並沒有踩下刹車。
如果被抓,那是罪有應得。
街燈與整座城市的霓虹相映成輝。
江辰速度平緩,行駛在忙碌的車流中。
不得不承認,他的運氣當真不錯,這麼遠的距離,居然一路上安然無恙。
可是好運總有用光的時候。
沒有遇到查酒駕,可就要到春秋華府門口的時候,江辰拐進輔道,一道人影忽然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車頭前。
江辰確實沒有喝多,從施家莊園開回來體內的酒精經過代謝分解更清醒了些,反應相當及時,第一時間就踩下了刹車,再加上因為要進輔道車速本就不快,車子很快停下,可遺憾的是,車頭依然還是將對方微微蹭了一下。
“哎呦。”
在晃眼的車燈中,對方摔倒在地。本章完